“堂堂江南世家,怎么可以被一个巡抚给拿捏住。”
李炀坐在石椅上,端起备好的茶,细细平常。
“拿捏?哼,就凭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若不是有千骑司和虎威军在旁边,我早就已经命人将他铲除了。”
刘昇愤愤不平道。
自从上一次江左来到刘昇威胁他之后,刘昇便再也不敢明目张胆搞破坏,这一次组织罢工,也只敢命手下的人,找来与刘家没关系的混混盲流去做。
“刘老板,不要装了,这样吧,我出钱,你继续出人,咱们继续合作,扳倒这个什么总巡抚,如何?”
李炀建议道。
“说倒是容易,人家可是奉皇帝之命。”
刘昇略有顾忌。
现在的他,根本不敢再这么明显地挑衅江左。
“哦?皇帝之命?”
李炀说着这话时,竟是带着几分嘲弄之意,而后又道:“那刘老板不懂得给那个总巡抚制造些麻烦吗?”
刘昇愤愤道:“什么该做的都做了,囤积粮食,烧粮仓,毁堤坝,甚至怂恿百姓罢工,呵呵,每一样能成的……”
听到这些,李炀不禁一笑,道:“就这?没有向朝廷上书吗?”
“早就已经上奏了。”
“朝廷派来的钦差,应该快到邺城里了,刘老板大可借此机会,给江左摆一道。”
李炀声音低沉道。
“不知李老板有何妙计。”
刘昇询问道。
面对江左,他还真是毫无办法。
李炀敲了桌子,随即手指沾上水,在桌面写下了两个字。
“告状。”
……
邺城外不远处的山腰间,一支马车队,正缓缓行走在路上。
而坐在马车里那人,留着长长的黑色胡须,五十岁年纪。
他便是受皇上之命,前来彻查冀州府的钦差大臣,前礼部左侍郎章廷烨。
身为钦差大臣,他此刻的心情略带些许复杂。
因为此次要调查的人,是镇北总巡抚江左。
按理来说,他们两个官职相差不大。
章廷烨之所以得到这个差事,正是因为他是朝廷中为数不多的中间派,出了名的和稀泥不站队,故此才如此得到皇上的信任。
而且章廷烨向来名声不错,为人颇具正义感,不时担任此指责,调查污吏。
可现在摆在章廷烨面前,又有一道难题。
就是这一次,究竟是认真彻查江左的罪状,还是随便糊弄过去。
这个江左,究竟是不是左丞相门人。
如今朝廷左右丞相之争,已经是明面上的事情,章廷烨两边都不想得罪。
车队走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邺城外。
“大人,你快看。”
身边侍卫惊讶地喊道。
章廷烨疑惑地探出头,随机便被眼前景象所震撼。
就在不远处,上万名百姓正在修建一个大工程。
如此规模,是章廷烨闻所未闻的。
“这,这是徭役吗?”
章廷烨惊讶之余,不免疑惑。
如此庞大的工程,肯定需要强征百姓。
“总巡抚,果真是欺压百姓?”
章廷烨有所怀疑。
车队继续往前走,即将进入邺城。
章廷烨这时才想明白,原来城外是在修建水利堤坝,防范水害。
不过,朝廷多年都没有完成的事,江左一个总巡抚,想要成前人未成之大业?
野心颇大。
进城后,章廷烨选择下了马车,开始步行。
此次前来冀州,并没有提前告知江左。
但这消息早已经在朝堂或京城中传遍了,相信传到邺城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
章廷烨想要搞突袭,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他就担心江左会提前收到消息,然后故意摆出一副假象,欺瞒钦差大臣。
章廷烨与街道上缓缓走着,突然,他听见不远处,有几个衣衫褴褛的百姓,哭着大喊道:“天啊,谁来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小民!”
这群百姓之中,基本都是五六十岁的老者。
“不公啊,不公啊!”
有人凄凉地喊道。
街道上旁人投来奇怪的目光,但也并没有理会。
毕竟邺城刚从混乱中恢复过来,有多少奇怪的事情,也并不意外。
“这些百姓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章廷烨心中疑惑,他为人正义感十足,是出了名的父母官。
“这位老人,为何在此大喊不公?”
章廷烨上前询问道。
那老者苦着脸,试图哭出眼泪,抽泣了下,才道:“这世道不公啊,恶人横行无忌!”
老者话语颇为凄凉,但又模棱两可。
“谁是恶人?”
章廷烨面色凝重。
“小民不敢说啊!”
老者一脸委屈,仿佛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何不敢,本官是朝廷特派的钦差大臣,你若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本官会替你做主!”
章廷烨正气凛然道。
那老者顿时上前跪道:“拜见大人,小人要状告一个人!”
章廷烨顿时眉头一皱,道:“谁,你尽管说。”
老者低声道:“邺城的镇北总巡抚江左。”
“是他!”
章廷烨内心已经。
没想到这才刚到邺城,就遇上百姓告状。
倘若事情是真的,还需要彻查什么吗?
这江左必然是个欺压百姓的。
“所因何事,老人家你慢慢说。”章廷烨连忙扶起老者。
那老者痛哭涕零道:“总巡抚强征徭役,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