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
一个下人急匆匆地走入府中,来到客房外,敲门道:“老爷,有急事。”
门被推开。
刘昇正与李炀在吃花酒。
李炀平日并不像刘昇一样常住邺城,此次前来不过几日,刘昇自然好生招待。
“什么事啊?”
刘昇颇为不耐烦。
“找李老爷的。”
那下人面色不安。
“何事?”
李炀放下酒杯。
“咱们李家的人,被官府捉走了!”
那下人惊慌道。
“岂有此理!有这事?”
李炀面色凝重,紧紧握住酒杯。
“胡管家也被捉了。”
那下人又补充道。
李炀顿时怒上心头,要知道胡管家可是他的得力助手。
“是谁这么大胆,敢捉李家的人。”
刘昇故意喊道,其实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肯定是那个不怕死的江左。
“小人听说,是那个镇北总巡抚江左。”
听闻此言,李炀顿时火冒三丈,道:“他好大的胆子。”
刘昇却抱着看乐子心态,道:“李老板,我早就说了,这江左可不是好对付的。”
“这邺城,恐怕是江左说了算。”
李炀目光狠厉。
邺城可是大燕北境最大的城市,而江南世家在北方的势力,也大多就聚集在邺城一带。
江南世家继续往北发展,邺城肯定是不能丢的。
“事情的由来是什么,说清楚。”
李炀又道。
那下人道:“有人在市集贩卖私盐,胡管家上前阻止,但那江左却命人把胡管家捉起来了。”
听到是这缘由,李炀内心更为愤怒。
大燕国内,向来禁止贩卖私盐。
而且盐茶买卖,是李家的经济血脉。
这个江左,不去禁止私盐贩子,竟然还反手把李家的人逮捕,这是何种居心。
“分明是要与我李家作对!”
李炀怒道。
刘昇却淡淡道:“这个江左,确实很喜欢多管闲事,哼,我早已吃过一亏,若不是他有虎威军在旁,早就被埋地下了,还能如此狂妄。”
“立即让江左放人,不然的话,有他好看。”
李炀命令道。刘昇却道:“李老板,我劝你还是不要跟那人打交道,他可是软硬不吃,难缠得很,最好是跟他玩阴的……”
经过这一个月来,刘昇已经对江左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不敢再正面硬刚。
李炀却颇为不屑,道:“立刻派人去衙门,让他们放人,可别忘,我可是江南盐茶辅,官职不比那镇北总巡抚小,捉我的人,竟敢不打一声招呼。”
这下,李炀彻底势必给江左一些教训。
……
衙门里。
江左邀请了刚才那个私盐贩子霍泉,与他商讨一些事情。
“你说你是冀州盐帮,为何身边没有其他同僚?”江左问道。
霍泉颇为难堪道:“我们盐帮的大当家,被人诬陷捉进监牢了,发配边疆。而其他的兄弟都像我一样,流落到各地,偷偷地卖盐为生。”
江左微微颔首,终于理解。
毕竟在大燕国内,私盐贩子确实是犯法的。
不仅如此,私盐贩子的存在,更是触碰了江南李家的利益。
因为这北境之内,大多数食盐买卖,都是被李家所垄断。
垄断就自然产生高利润,李家肆意定价,把盐价哄抬高。百姓们不敢私自晒盐,也只能从李家手上购买高价的食盐。
不用霍泉解释,江左便明白了其中缘由,只询问道:“不应该,本官记得,贩卖私盐,不至于发配边疆,难道是因为李家?”
霍泉沉默不语,难看的脸色,也告诉了江左答案。
在江左记忆里,朝廷每年的盐税并不多,打击私盐贩子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因为李家的垄断,而且李家还有免税低税的特权,朝廷根本没法从这群世家手中拿到税银。
江左此刻的内心之中,突然多出了一个想法。
倘若诏安各地盐帮,让其成为官府的货源,那岂不是可以增加朝廷的财政收入。
刚才在市集上的时候,江左就发现,霍泉手中的食盐质量并不低,甚至比市面上的更好。
如果能将霍泉收入麾下,让他负责提供食盐来卖,便可打破李家的垄断……“不知道你们盐帮还有多少存货?”
江左问道。
霍泉疑惑道:“大人的意思是?”
江左道:“如果你们盐帮能够与官府合作,缴纳一笔赋税,便可合法地卖盐。”
“当真?”
听到这话,霍泉顿时来了兴致。
这不就是诏安吗?
但转头一想,霍泉并不知道江左的话,是否是权威性。
江大人好像是镇北总巡抚,并不管食盐买卖,他的承诺,能相信吗?
江左点头道:“绝对真的,本官会上奏陛下,你就尽管放心,本官需要你们盐帮的支持,打倒江南李家的垄断。”
如果不是安定县不产盐,江左就要自己上了。
他现在基本什么物资都有,但唯独缺少这个重要的生活必需品。
如今整个食盐的定价权,依旧在江南李家手中。
听到江左这么一说,霍泉也觉得心潮澎涌,他心中早就极其厌恶江南李家。
霍泉道:“放心吧,我们盐帮的盐场还在,也有藏有不少存货,只要小的着急各路兄弟,一定会给大人供盐,不知大人需要多少?”
江左只答道:“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