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是在两天后的晌午醒来的。/p
因为醉酒的缘故,外加淋雨,再加还被罐子打破了头,他这次昏迷的时间显得有些过长。/p
当然,对外的解释是他感染了风寒。/p
而这期间,陶沝一直隔着九九书房内的那扇翡翠屏风,直挺挺跪在外间的地上,不吃不喝。/p
而屏风的另一侧就是九九的睡床。/p
府里其他几位妾侍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都各自找借口集体跑来书房看热闹,对着陶沝的表情除了嘲笑就是冷笑,就连怀孕的瑶烟也挺着两个月的肚子跑来转了一圈。/p
陶沝也懒得理她们,直接选择无视。而她们也在冲陶沝冷嘲热讽一番之后因为没能得到自己预期的效果而各自气恼不堪——/p
不过,这其中似乎也有特别的,比如说衾璇,她今次就破天荒地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冲陶沝出语挑衅,只是打量她的眼光尤为古怪。/p
因为九九此番醒来的时候正值晌午,所以书房里除了跪在外间的陶沝之外,就只有守在床边的小厮毛太。/p
见九九醒来,毛太整个人立刻激动地上前嘘寒问暖,又遣人去请大夫,又派人去准备热水和膳食。/p
一时间,书房里几乎忙成了一团。人员各种进进出出,感觉甚是热闹。/p
只可惜隔在当中的那扇翡翠屏风并不透明,因此跪在外间的陶沝根本看不清里间是何情况,不过从那些进出下人的脸色来看,九九他身子应该是已经无碍了,这让她心里也多少松了一口气。/p
就这样一直等到大夫进门,为九九诊脉并重新开了药方之后,复又离开。毛太似乎才终于想起还跪在外面的陶沝,当下佯装不经意地开口道:/p
“爷,福晋一直在外面跪着呢!都跪了两日了……”/p
他这话一出口,九九那厢噔时也不知道是压根儿不相信还是倍感意外,竟是半天没了动静,直至膳房将煎好的汤药送来并伺候他喝下,陶沝这厢才听到他带点沙哑的声线再一次低低响起——/p
“让她进来吧!”/p
听到这话,毛太立刻走到外间来请陶沝,然而或许是跪了太久的缘故,陶沝这会儿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更别说进到里间去了。/p
毛太无法,只能再去唤了两名丫鬟进来,合力将陶沝扶到了九九床前。/p
九九这会儿正靠坐在床上,面无表情,但脸色却明显有些苍白,看向陶沝的眼神也透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凉薄。/p
陶沝仍然坚持跪在地上,却低着头并不主动吭声。/p
九九斜了她一眼,招手让屋内其他人都悉数退了出去,这才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牢牢锁住跪在床边的陶沝。僵持了一会儿,终于主动开口问道:/p
“你有什么话要单独对爷说的吗?”/p
或许是因为大病初愈的关系,他此刻的声音听起来极为平淡,略带点干哑,还夹杂着一丝消沉。和前晚几近失控的他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p
陶沝自然听出他这是想问护城河的那件事,但所谓的真相她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能用贝齿死死咬住下唇,默不作声。/p
这和当初被那位康熙皇帝发现她和太子恋情时的心境截然不同,她可以完全不在乎那位康熙皇帝或其他人是怎么看她的,但对于九九,她心里多少还是存有些愧疚的。/p
好在九九今次似乎并没打算逼她回答,等了一会儿,便突兀转移话题道:/p
“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p
他这话问得有点没头没脑,陶沝自觉脑子反应不过来:“爷这话何意?”/p
“哼——”九九闻言冷笑,像是在嘲讽陶沝的明知故问。“当时从背后袭击爷、砸了爷脑袋的那个人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跪着?”/p
陶沝被他问得心中一凛,下意识地狠狠咬牙道:“回九爷的话,当时并没有别人,您的伤是董鄂砸的!”/p
听到这个回答,九九再度嗤声冷笑,这一次,显然是在嘲笑陶沝的自作聪明。“呵——你如今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想着要保护别人么?”/p
“……”陶沝听罢滞了滞,没在这个问题继续深入下去,而是选择直接请罪道:“九爷教训的是!董鄂自知罪孽深重,恳请九爷责罚!”/p
“责罚?!”他自言自语般地将这两字喃喃重复了一遍,而后慢慢敛起脸上的笑容。“呵——那你想让爷怎么罚你?”/p
陶沝咬了咬唇:“无论九爷怎么责罚,董鄂都毫无怨言!”/p
“是吗?”九九斜斜挑眉,一脸不以为然,“即便罚你给爷暖床,你也愿意么?”/p
陶沝显然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当场一怔,然而还没等她开口作答,九九那厢便率先自我嘲讽起来:“不过就算你愿意,爷的头上却不想再挨一记了……”/p
闻言,陶沝再度用力一咬唇,而后狠下决心道:“如若九爷委实不肯原谅董鄂犯的错,那就此休了董鄂也是无妨……”/p
此语既出,九九原本淡漠的脸色当即为之剧变,连带整个情绪也变得格外激愤起来——/p
“休你?哼——你倒想得真美!”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立刻否决了这项提议,语气难掩忿忿。“你想激爷休了你,然后再光明正大跑去跟他双宿双飞吗?告诉你,爷才不会做这种傻事来成全你们这对奸夫□□!”/p
“……”陶沝没吱声,她说这话的本意其实只是希望能跟九九划清界限,这样一来,即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