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她一如往常,练了一阵舞,脱下有些汗湿的鞋子,本来窝在地板上睡觉的“小雨点”立刻醒来了,扑上来一口抢夺走她的芭蕾舞鞋子,拖着鞋子的缎带团团转圈儿。
“小雨点,把鞋子还给我!”碧云赤着脚跑了几步,俯身扯过鞋子,小家伙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死死咬住不肯松嘴。碧云抬起手臂,正想轻轻打它的嘴巴,突然间,它松开了口,转身冲着玻璃窗子外面叫了几声,摇着尾巴,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等等,回来,小雨点!”碧云匆忙登上鞋子,打开后门,朝屋子外面追去,却眼见着小狗飞奔进了树林里。
转眼这个小家伙跑的不见了踪影,碧云有些着急,这栋房子的后院是一片修剪的平整的草地,再继续向里走去,便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了。她从来没有单独去过那些林子里面,只是在一天黄昏跟着他,到树林旁边散过步,还因为那个家伙的非礼要求,事后竟然把一只鞋子丢在那里了,只好被他抱了回来,那里是通着房子后面这弯湖水的河流上游。
她跑得有些气喘吁吁的,终于在河边的一棵大树下面找到了“小雨点”,小家伙在逗一只黑色的凤尾蝴蝶。
“你这个小家伙!太调皮了!”小雨点丝毫没有听见碧云的训斥,继续跟蝴蝶玩,蝴蝶扇动着美丽的翅膀飞高了,小狗急得朝它直叫,碧云被它的样子逗笑了,这片树林很美,让人忍不住驻足,树林里光线斑驳,映在湖面上,像是洒了一层细细地金子,闪耀的她张不开眼睛。碧云记起今年初春的时候,在帝国南部的伊萨尔河畔,也是这样一个阳光暖暖的午后,那场华丽的盛装舞步的表演。
“凯蒂,是你么?”一声轻柔的呼唤把正沉浸在甜蜜回忆的她带回了现实世界。
“呀——!”她还是惊叫了起来,猛地转身,只见身后的大树树杈上坐着一个男人。
“别害怕,是我,但愿我没有吓到你!”他先是把一个背包轻轻从树上递了下来,紧接着滑了两步,从树杈上跳下来,那动作非常矫健,像只猎食的花豹一样。
“墨菲斯!你怎么会在这里?”碧云看清了他的脸,这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他没有穿蓝色的风衣,而是像个野战队员一样,穿了一件浑身是口袋的夹克。
“我在拍摄野生动物,你看。”他摆弄着手里的相机,朝她演示着。“这是我的新宝贝,埃克萨克图单反相机,还有蔡司镜头,”
“它能拍出彩色的照片,对么?”
“对,是彩色的,想不到你还是个行家!”他微笑了起来,“这套设备可不是便宜货。”
她看向他手中的相机,“我不懂这个,你爱好摄影?”
“我的爱好很多,摄影只是其中的一项,这一次的目的是拍摄一组白天鹅的照片。”
“这附近的湖里有很多天鹅的!早晨起来,我从窗子向外面望的时候,会看到一些洁白的鸟儿在远处的湖面上,但是隔得太远,看得并不清楚。”
“那么,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看看么?”他不失时机地发出邀请。
“现在么?”碧云低头,看着自己的这身打扮,刚刚出门太急,还穿着联系芭蕾舞的白纱裙子,虽然是长过膝盖的款式,显然不适合户外运动。
“对,就是现在。别担心,不用走路和爬山,”他带着她走了几步,指着河岸边停靠着一艘小船,“我们坐船去,把船划到河上游,那里可以最接近那些天鹅。”
不等她答应,他已经上了船,朝她伸出手来,她并没有把手递过去,“谢谢不用,我自己能行的。”碧云一只脚刚刚踏上小船,她的平衡性极好,都难以把握自己的身体,“天啊,这条小船,摇晃的好厉害。”
突然间,她的小手被他强劲有力的大手握住,他的手心温热而厚实,他稳稳地托住了她,扶着她纤小的身子坐在船上。
“谢谢。”船仍是有些摇摆不定,碧云水性不算太好,这明晃晃的湖面,让她有点眩晕。
“别怕,有我在。”
她微微了脸,并拢着腿坐在小船的一头,把这件白纱裙子拢了拢,小雨点立着身子在,两只前爪趴在船沿儿上,好奇地向下看着湖面。他轻轻划桨,小船向河流的上游渐渐驶去,船走的很慢,因为他要一边划船前进,一边为她拨开两侧那些垂下来的藤蔓和树枝。
“呀,那边,你看,有几只天鹅,在河堤的草地上!”碧云叫了出来。
他赶紧掏出相机,抓拍了几张照片,碧云不禁赞叹了句,“好漂亮啊!”
“我们看到的天鹅,往往只看到它的美丽,常常忽略了这是种坚贞的鸟儿,在遇到敌人的时候,由雄性负责保卫妻儿,雄性和雌性成双成对,如果有一只不幸死亡了,另一只就会孤独的生活,直到终老。也正因为这个习性,人们用天鹅象征着纯洁的爱情,还有那些擅于赞美爱情的诗人们。”
碧云点点头,轻声答道,“莎士比亚——艾冯的天鹅,”心中默默想到,从一而终,不离不弃,真是理想中的爱情。
“对,莎士比亚,文学和艺术作品里,关于天鹅的还很多,在你的故乡,天鹅代表什么?”
她乌黑的眼睛转动了下,思索了一会答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该是是为人节操、志向高远的象征。”
“我想,无论是在那种文化的语境下,天鹅都是一种纯洁的生灵,它的美,缘于它的纯净无暇。”他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