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山顶上,夜风冷的刺骨,但是他们都不愿意离开,他脱下自己的风衣把她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这件风衣虽然是秋天的款式,却为她挡住了寒风的侵袭,她的手很冰,心头是暖的。
他只穿了单薄的上衣,呢绒被冷风吹透了,最近他干的傻事不少,也就不在乎再多这么一次,在这个寒冷的夜晚,和这个天真的小女人坐在山顶看星星。
“星星好美。”碧云仰头望向天宇中,唇畔绽开微笑。
“那是北斗七星与北极星,中古时期的维京人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上航行时,就是用它来辨别方位的。巴尔托洛梅乌·缪·迪亚士、 克里斯托弗·哥伦布、费迪南德·麦哲伦,这些航海家和探险者们,也需要这颗星的协助,它就像是一座灯塔,指引着勇士们前进的方向。”他的眼睛像是大海一样蔚蓝,虽然在她面前不常提起自己的过去,但是他突然很想对她说,为何他刚刚入伍的时候会选择海军,因为他向往海洋的宽广,乘风破浪,与任何恶劣的自然条件勇敢地搏斗,但是他抿唇微笑,并没有说出口。
碧云浅笑了下,没有沿着他的思路继续说下去,而是翘着小指头指着天际的另一爿,“你看那银河,是一条宽广的漫无边际的河,天河边最亮的两颗星,是牵牛星与织女星,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你又在念什么?宝贝。”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除了他的母语,他精通英语、意大利语、法语和俄语,可这个小女人动不动就来上一段蹩脚的东方的诗文来考验他的耐性,而且这次念的特别长。
“这是一个美丽的故事,说的是人间有个憨厚正直的放牛的小伙子,趁仙女下界沐浴的时候,藏了她的仙衣,织女无法飞升,于是他们便成了夫妻,还有了一对儿女,可是天条的秩序不允许他们相恋,织女被带上天,牛郎被罚在人间受苦,每年的七月初七,无数喜鹊飞到了天上搭成桥,他们才能相会,一年一次的相会。”
认真地听完了她的故事,他顿了顿,略清了下嗓子说到,“你讲的是个神话故事,所谓的银河,就是在晴天的夜晚,我们看到的天球中这条河一样的不规则的发光带,它是由无数恒星的光引起的。在古代希腊人眼中,也有类似的传说,他们认为那是由天后赫拉的乳汁喷洒而成的,但是十七世纪意大利的伽利略用望远镜观测到了科学真相。”
显然他还想继续说下去,那些有关于天文学的知识,却听见怀里的人儿闷哼了一声,他停住了,低头看着她。
“不跟你说了,”她往自己身上那件宽大的米色风衣里缩了缩,“反正你也理解不了。”其实也不奇怪,这个家伙连中国字都不认得,怎么听得懂诗文的弦外之音呢。
他笑着凝望了她一会儿,突然间握起她的手,放在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很抱歉,宝贝,这次求婚太匆忙,没有来得及准备玫瑰和戒指。”见她张着大眼睛望着自己,压低了音调微笑着说:“其实,我想给你更好的。”
“你给过我很多昂贵的礼物……”
“这个意义是不同的,”他打断了她的话,深吸了口干冷的空气,继续刚刚的话语,“其实我想给你更好的,作为我的爱人,我的妻子,分享我的荣誉和功勋,分享那至高无上的权利。”
碧云微笑着摇头,“我跟着你,不求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只愿所爱的人都能平安。”
“平安……”他微微簇着眉头,若有所思地重复着她的话。
她点点头,深吸了口气又轻轻地呼了出来,注视着他的眼睛,用舒缓平和的语气说到:“所谓的平安,我的理解就是内心平静和现世安宁。”
他略低下头,沉默地望向山谷那边,那里是帝都的万家灯火,如同银河里的星光一样璀璨,人间的烟火与天宇中的星辰交相呼应着,看上去分明像是一步之隔却又是那么遥远,“天气越来越冷了,你的衣服太单薄,我们回去吧。”
“恩。”她乖巧地点点头,刚要起身,头发突然被拽地疼了一下,侧眼看去,原来是那乌黑的发丝被风吹的有些散乱了,缠绕在他胸膛上的那枚金色珐琅彩的鹰徽上。
碧云忙用两手去扯自己的头发,想把发丝绕下来,不想却越缠越紧,本来柔顺的头发此刻不听使唤了,紧紧地缠着金色的鹰那笔直的双翼。他先是微微地倾斜着身子,垂着眼睛盯着她,任她去摆弄,见她似乎有些心急了想要强行挣断发丝,他才轻声制止了她。
他低头解开了鹰徽的别针,轻轻地从制服上的口袋上取了下来。平展在掌心,这只金色的鹰在月亮的光华照耀下闪烁着暗哑的光辉,就是这个小徽章和她的发梢打了死结。他用修长的指尖绕上她的发梢,小心翼翼地解开了那纠缠的结。他没有重新别上鹰徽,而是把它放到了胸前的口袋里,揽着她的腰身,从冰冷的地面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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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一栋外观豪华气派的别墅里,三楼的几间卧室灯火通明。
“杰米,不要哭了。”汉娜夫人感到有些头疼,自从凯蒂小姐走后,小儿子的情绪就很低落,本来想安慰他几句,说着说着这个小家伙哭了起来。“待会儿你爸爸回来了,让他看到你哭哭啼啼的,一定非常生气。”
恐吓是没有作用的,小杰米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