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围有人向帝姬行礼,杜岚才转过身,笑着跑到了玉鸢身边,“您出来了。”最近虽已解冻,但天气还不算很暖,杜岚在外面站了许久,脸上有些发红。/p
玉鸢看着他淡淡地说:“冷了就在屋子里面等着,干嘛非要站在外面。”/p
杜岚咬着下唇,有些委屈地回道:“岚儿不冷,岚儿只是想早点见到帝姬您而已。”/p
玉鸢头也不回地转过身去,“走吧。”/p
舆轿上,杜岚的情绪持续低落,阿英觉得气氛不好,不时说些宫中的笑话来缓解局面,可别说是玉鸢这样的感情淡薄之人,就连平日喜欢热闹的杜岚也笑不出来。/p
“慧妃常爱骂下人是得寸进尺,说得久了,慢慢就改成了‘得一寸进百尺’,谁知有次她正骂人‘得一寸进百尺’时,有个小丫头突然接了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逗得慧妃当时就破了功。”阿英笑得抹眼泪,边抹还边看了玉鸢和岚儿一眼,然后慢慢收敛了笑容,嘟囔道:“帝姬,你们怎么都不笑呢。”/p
玉鸢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缓声道:“刚才与你一同说话的是张将军的二儿子张怀明?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那么好了。”/p
这话明显是对着杜岚说的,杜岚闻言心中一抖,急忙解释道:“自从怀风弟弟走了以后,我时常担心他的情况,这才偶尔向怀明打听的,一来二去也就熟了。”/p
“哦,”玉鸢点点头,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那与张箐也很熟了?”/p
马车突然猛地一晃,杜岚下意识扶住桌子,失手将桌上的茶杯掀翻在地。/p
“哎呀,杜岚公子,烫着没有?”阿英急忙走向前询问。/p
杜岚白着张小脸勉强一笑:“没、没事,只是不小心打碎了杯子。”/p
“杯子值些什么,若是伤到了您,我们做下人的有多少条命也赔不起啊。”阿英将他检查一番,确认无事后掀起车帘骂道:“阿华你怎么驾车的,再出现这种事,看我不叫帝姬罚你。”/p
原本的对话便被这小小的插曲打断了。/p
翌日,玉鸢正在房中练字,有宫人传右将军张玄求见。/p
玉鸢眼皮也不抬,淡声道:“让她进来。”/p
右将军正值壮年,着紫色官服,走起步子来虎虎生威,颇具名将风范。她见了玉鸢,先行一跪拜礼,在玉鸢的示意下站起了身,几步走到她前面,见她纸上写着“三杯春水作新酒,九盏悲欢叹琵琶”两句诗,不禁赞道:“帝姬的学问愈发精进了。”/p
玉鸢放下笔,轻轻摇头,“不过是过几日准备用来应付母皇的玩意儿罢了,对诗,我实在是外行,让姑姑见笑了。”/p
右将军直摆手:“帝姬您称我官名就是,叫我姑姑岂不是折煞了我。”/p
玉鸢轻笑,“无妨,这里没有外人。若不是父君去世得早,我与姑姑也不至于如此生分。”/p
两人寒暄了片刻,右将军才小心翼翼地问:“昨日小女张箐不知如何得罪了帝姬,以至于帝姬竟将她送去典狱寺了?自家女儿管束不严,我也是十分惭愧,该让我亲自管教她才是。”/p
“也没什么,”玉鸢不轻不重地说,“不过是在背后嚼几句舌根而已,是我这帝姬做得不称职,若是换别人来做,张二姐或许就会心服口服了。”她忽然直视右将军,笑道:“不知张将军可有更合适的人选?”/p
吓得张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顶冷汗直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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