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天元二十三年,冬末
是年,民间传闻,在南楚遍地开花,日进斗金的九溟商号,幕后东家,是位女子。
听闻,她绝色无双,聪慧绝顶,且生得一副菩萨心肠,被百姓尊称为药神娘娘。
传言,她是神灵转世,天生就有聚财能力,是人间女财神,吸金纳银。
后有人恍然间,再传,此女是即将大婚的逍遥王妃,安宁楚家的小姐,单名一个清字。
是年,九溟商号进行了再度整合,实力更强,九溟银号,正式。
是年,百姓们津津乐道之事,除了这民间的女财神外,还有便是,开春后的逍遥王大婚,以及大婚前的三国盛会。
在楚地,人人都知,北有大韩,南有大楚。却鲜少有人知晓,在这两个国度的西方,还有一个特殊的国家。
此国,名曰,西梁。多戈壁沙漠,偶有绿洲,远离中土。
他们的王,称为神圣女,依赖宗教统治,女王,便是宗教的至高圣女,在圣女之上,便是总祭司。
神圣女负责国民,民生,而总祭司则负责了所有的宗教仪式,是西梁国最为神秘的人。
所谓三国盛会,实际上,是南楚皇帝,赵琮的五十五岁大寿,三国使者借此机会,一来为楚皇贺寿,二来,便是商讨边境协议。
其实,这本与西梁国关系不大,毕竟西梁离楚韩二国太远,且就算中原战争,也蔓延不到西梁。
但是,恰好这一代的神圣女,西梁女王,刚刚登基,所以,便算是出使他国,昭告天下。
民间,朝堂,都有大事,注定来年,不再平静,风云四起。
楚地,安宁。
大年三十,陪着父母在家中过了一个安稳年后,初三一过,楚清便开始收拾行装,进京待嫁。同行的,除了她的四个女婢之外,还有的便是浮屠卫,以及从建宁来的王府迎亲卫队。
安宁的刺盟,为了以防万一,会一路在暗中护送。
原本,楚清大婚,楚正阳和郦氏都应该一起同去,只不过,郦氏临盆在即,不宜远行,所以,楚清便打算自己先行一步,待婚期之前,父亲再到建宁会和。
反正,该准备的事,也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楚宅
夜已深,寒风徐徐,南方这种冬日里,带着湿气的冷,是最让人难受的。
一般这种情况,到了掌灯时分,都会上床休息,此刻,楚家大宅里,却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明日一早,楚清就要启程,仆人们还在做最后的收拾。
郦氏顶着大肚子,也是难以入眠,留在楚清的梨园中,拉着她的手,黯然垂泪。
“母亲,别哭了,哭多了伤身。女儿又不是不回来了,待大婚之后,我便回来看你,还有弟弟。”床榻边,楚清一手被郦氏拉着,一手抬起,用指腹,轻轻拭掉她脸上落下的泪珠。
郦氏轻叹一声,抓住楚清的手,满是不舍的看着她:“女儿出嫁,本是一件喜乐的事,可是我总是忍不住心中难过。”
楚清淡笑不语,她还未成人母,有些心情,始终无法体会。
情感上的事,可不是靠智商,靠分析,就能得出结果的。
将女儿的两只手,都握紧,郦氏呢喃着:“成亲之后,你便是大人了,可不能再任性胡闹。要持家有道,知道么?”
楚清温顺的听着,不时点头,她知道,这种出嫁前,母亲都会对女儿教诲。
这种感觉,很好……
唇角微弯,楚清心中勾起一抹淡淡的,却真心的笑容。
郦氏拉着楚清说了半宿,眉宇间尽染倦色,也不愿去休息。直到天明时分,到了出发的时辰,才依依不舍的送楚清上了马车,目送庞大的队伍,慢慢离开安宁。
坐在马车上,楚清撩开窗帘,探出头,看向逐渐变得模糊的楚宅,门前,还站着两道依偎在一起的人影,对着她所在的方向,挥手遥望。
突然间,一种离愁袭上楚清心头,双眼也变得湿润起来。
她不是第一次离开家,可是,却从未有过一次,如这一次的这般感觉。再过月余,就到了大婚之日,那时候她就不再是楚家的千金,而是逍遥王的王妃了。
或许,是因为这身份的转变么?
放下窗帘,楚清在车厢中,闭目养神,将心中对父母的不舍,暂时抛开。此刻,她脑子里,浮现出这段时间来自建宁的情报。
三国盛会将至,几乎与大婚赶在了一起。
到时,建宁都城之中,又将是一番明争暗涌。不仅国内各方势力倾轧,恐怕还会牵涉到外来的势力。
突然间,楚清脑海中闪过一张刚毅却带着冷酷的脸,他的五官很是英挺,可是,让楚清难以忘记的是他双眼中,时刻折射出来的侵略性和危险性。
“韩佑,你到底是什么人?”楚清深如幽潭的双眸,隐晦难明,呢喃细语。
她早就派人去打探过韩佑的底细,可是,在北韩朝堂中,却没有一个叫韩佑的人。这个结果,令人诧异,也推翻了之前,楚清对他的猜测。
如果他不是北韩皇帝身边的重臣,那么又会是什么人?
楚清思索着,眉心隐隐发胀,让她不得不抬起手,以指腹按压舒缓。
对政治敏感度的稚嫩,让楚清没有往最不可能的方向去猜想。实际上,也不能怪她,毕竟,她身在南楚,又与南楚皇室中,不少人都打过交道,唯独没有见过南楚的统治者。
所以,在她心中,便已经觉得一国之君,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