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号角之声回荡在战场四周,南楚北疆的土地上,早已经血染黄沙,马革裹尸。
南楚和北韩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月,短短十几日,却已经哀鸿遍地,尸横遍野,就连空气中,都掺杂着一丝血腥的气味。
军中大帐内,左右坐满了一身戎装的将军、都统。
首座的大帅之位,端坐着一位俊美得难以移开眼线的人,银色铠甲让他如同神祗,高贵圣洁。紫黑色的暗金披风,却有让他如同魔魅般,充满霸道和邪气。
如此截然不同的气质,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却意外的和谐,不显丝毫的突兀。
这样神魔般的人物应该是不管身处何处,都受到众人敬仰、畏惧,成为世人焦点的存在。可是,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虽然大帐中肃静非常,可是在座的那些个驰骋疆场的大将们,眼底都隐隐浮现出轻蔑和不屑的眼神。
看来,他们对这位皇上亲封的大帅并未从心底认同。
相反,他们无视这位身份尊贵的大帅存在,却把恭敬的神色投给了身为副帅的桑铁坤身上。
这般毫不遮掩的不同态度,让桑铁坤极为尴尬。
他几次三番想要解释他身边的这位主并非外界传闻的那般纨绔,却又在赵晟颢的眼神中讪讪的吞了回去。
大帅座前,放着一张大桌,平铺着一张用布帛制成的军事地图。
其中勾勒描绘的便是这一次北疆的战场范围,包括两*队的现状及军事分布。
赵晟颢所率六十万大军,两个时辰前才来到这里。没有片刻休息,便敲响了军鼓,召集众将前来大帐中商讨夺回失地之事。
城池的陷落,对于南楚来说是一个耻辱,不仅会让百姓人心惶惶,更是会让新皇登基的这段时间社稷不稳。
所以,当务之急便是要快速的将城池夺回来,以振士气,安抚国内。
地图上,丢失的城池用刺眼的朱红勾勒出来,作为军人,国土的丧失令他们感到耻辱。
在赵晟颢大军未到前,他们已经多次派兵想要收回失地,却好像每次都被北韩之人事先料到般铩羽而归。
不仅没有收复失地,反而损兵折将,弄得士气越发的低迷。
已经吃过亏的将军们,都带着揶揄的心情等待着低眉研究地图的逍遥王赵晟颢开口。想要听听他有如何‘妙计’能够夺回失地,更有甚者,则在心中腹诽,难不成这个纨绔王爷以为看看地图就能想出退敌妙计么?真是比纸上谈兵更不堪。
“报——!”突然,帐外传来一声传讯声。
“进来。”正在研究地图的赵晟颢平静的应了一声,大帐掀开,几名斥候装扮的士兵快速进来,单腿跪地,双手抱拳高过头顶。
领先一人开口:“启禀大帅,我等几人奉命前去查探少阳、诛仙、卫宜等几处失陷之地,现以完成任务,特回来禀呈大帅。”
嘶!
轻微的抽气声在众将中传开。
什么时候派出去的斥候,他们怎么不知道?而且,能查探敌情并完好无损的返回,这样的斥候他们怎么没有发觉?
轻微的议论,还有众将们诧异的表情落入桑铁坤眼中,他轻咳了一声:“他们都是大帅的亲卫,在到达北疆时,就已经被大帅派出去打探几个城镇的情况。”
简单的解释,让众将看向赵晟颢的眼神微微一变。
这样的事,似乎并非是一个只懂玩乐的纨绔王爷想得出来的。
莫不是桑副帅从旁提醒?
带着这个猜测,众将们继续保持沉默,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对这一幕,赵晟颢并未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吩咐几名斥候起身回话:“将你们打探到的一切,都说出来吧。”
“是,大帅。”领先一人从身上的皮囊里掏出一份简易的手绘地图,仔细向大帐中的众人们解释如今失陷几城里北韩军队的分部,以及周边的情况。
大帐中安静非常,只有斥候的禀报。
待一切都交代清楚之后,斥候退下,帐中众将都看向了主帅之位。
感受到四周眼神的探究,揶揄,玩味,戏谑……
赵晟颢隐隐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清浅的弧:“大家都挺清楚了,各自准备一下,今夜突袭几城,夺回失地。”
“什么!”
“大帅,这可不是儿戏啊!”
“莫不是大帅要让我等率领将士们去送死么?”
责问之声此起彼伏,有些性格冲动的将领干脆站了起来,怒视主帅席位上的赵晟颢。
军中,可不管你是否是皇亲国戚,若是不能服众,就别想大军心悦诚服。
“诸位,稍安勿躁,我想大帅自有用意,咱们且听下去。”桑铁坤见场面开始混乱,不得不站起来,安抚众人。
桑铁坤毕竟是军中老人,且也是一位智勇双全的老将军,在军中自然有着很高的威信。他一开口,诸将们都不得不卖他一个面子,噤声坐下。
待四周重新安静下来之后,赵晟颢才神色如常的道:“北韩的优势在于骑兵,而骑兵的弱势在于巷战。而我大楚以步兵闻名天下,所擅长的恰巧就是巷战和布阵设伏。如今,表面上虽大楚暂居下风,但北韩用骑兵守城却是我们的机会,以己之长攻彼之短,胜负一目了然了。”
“大帅,你这些道理咱们都知道,可是前几次我们都想夺回失地,结果还不是被北韩的人给料得先机,半路堵截,损失惨重。”诸将中,有人闷声发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