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正阳握了握拳,却不知该如何向女儿解释。
父亲的为难,落入楚清眼底,她心中的疑惑更甚。
“因为你的母亲,是出身花街,是下九流之人。”突然,书房门被推开,郦氏站在门外平静的道。
“夫人!”
“母亲!”
楚正阳和楚清不约而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向门外那绝美的少妇。她穿着一身淡雅的儒裙,气质清贵,姿容绝丽,不染凡尘,似乎和她口中那等女子格格不入。
“母亲。”楚清走过去,扶住郦氏的手臂,将她带入房中,又关上门后,才叹了口气,一家三口无言相对。
郦氏看向楚正阳,两人四目交汇,前者眼底满是心疼,后者眼中积满怜惜。
怎么看,都是两个倾心相爱之人。
郦氏眸光中的柔情,从楚正阳身上缓缓转到楚清身上,抬手虚描着她的眼眉,喃喃的道:“阿离,你可会嫌弃母亲以前的不堪身份?”
楚清缓缓摇头,语出至诚的道:“先不说儿不嫌母丑,就算母亲有那样的前尘往事又如何?谁,没有个曾经呢。阿离看重的只是咱们一家三口和睦在一起,期盼的只是何时爹爹和母亲再给阿离添双弟妹。”
说完,她故作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这娇俏的模样,成功的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你这孩子!”郦氏双颊一红,娇嗔的伸出手指在楚清额间轻点了一下。
楚正阳也有些尴尬的撇开眼神,几息后才对楚清说起那些被两人刻意遗忘,不愿想起的往事。
……
马车中,楚清十分沉默,回想着父母告诉自己的话。
楚正阳告诉她楚家的来历,并无别的心思,只是不想让她心中瞎想而已。况且,这一次遇到酒友闵子峰,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在安宁的事就会传回河西楚家。
秘密,当多一个人知道之后,就不在是秘密。
这一点,无关于闵子峰是否会说出去遇见过楚正阳的事。
可是,在听过了父母的故事后,楚清对那个河西楚家却丝毫没有好感。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穿越后,真的会遇到这种棒打鸳鸯的事。
其实楚正阳和郦氏的故事很简单。
当年,郦氏是南楚都城建宁的头牌艺妓,才貌双全,却洁身自好。无数达官贵人,fēng_liú才子集齐千金之位见她一面。
可是,她却不为金银所动,只与兴趣相投之人来往。
她的名气是那间花房的招牌,这些贵人们又愿意捧着她,所以店里的花姑姑也就由得郦氏去了。
后来,郦氏与楚正阳一见钟情,两人互定终生。楚家却因为郦氏的身份,拒绝她进门,楚正阳以绝食抗拒,他的父亲才勉强同意让郦氏进门做小。
可是,楚正阳心中只有郦氏,也舍不得委屈郦氏为小,便说出今生今世只愿娶郦氏一人为妻,永不纳妾的誓言。
气得楚家家族,逼迫他堂前击掌,斩断父子恩情。
之后,楚正阳便带着郦氏远离河西,来到南楚南端的安宁城,安家。
父母的故事让楚清唏嘘,可是河西楚家却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她的心头。之前在书房中,那种感觉越发强烈,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一天,她会站在这个大氏族的对立面,展开生死决斗。
真的……会这样么?
“小姐,竹林到了。”酒酒撩开门帘,叫醒沉思中的楚清。
今夜,陪伴在她身边的只有酒酒一人,扶苏白天在店里帮忙学习,晚上便接受断刀的训练。而名柳,也在酒酒的教导下,如今在学习医术和毒术,楚清没事的时候跟着看,倒也学了几分。
楚清下车,望向四周,却不见水千流的身影。
突然,一道白影飘然而下,落在她的面前,不是水千流还会是谁?
“第一节课就迟到?”水千流如清泉过石的声音缓缓响起,语句虽有责备之意,可是仔细分辨,语气里却带着隐隐的宠溺。
“有些事耽搁了。开始吧。”知道是自己迟到在先,楚清也不狡辩,只是看了看天色催促。
酒酒适时的远离二人,守住道路,以免有人误闯。
“你已经错过了最佳的练武时机,所以注定学不到什么盖世神功。”水千流淡淡的说着,小心的注意楚清的表情。
可是,在话落之后,他却看不见她脸上有一丝的失落之意,不由得笑道:“你好像并不在乎?”
楚清淡淡的道:“我早就说过,我习武只是为了能多一张自保的底牌,没想过像水大侠这边飞来飞去。”
“为何你称宇文桑为宇文,对我却如此客气的称为公子,大侠?”水千流突然话锋一转。
楚清一愣:“难不成你要我叫你千流?”
“阿颢(hao)。”水千流道。
“什么?”楚清没反应过来。
水千流向她靠近一步,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说,你今后称呼我为阿颢。”
“为什么?”楚清不解。
水千流挑起一抹让楚清陌生的邪魅笑容:“若你还想学习防身之术,最好照我说的做。”
楚清弄不明白这个男人抽什么风,撇撇嘴,无所谓的道:“好吧。”
“叫一次。”水千流得寸进尺的道。
“阿颢。”楚清随口喊了一声。
“不错。”水千流轻点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