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这位表小姐却没跟父姓殷,而是随了母亲的姓氏呢?江樱有些不解。
“后来殷励起兵造反,被灭了九族,二夫人的长姐是士族女,本可免除一死,但与殷励夫妻伉俪情深,最后竟是殉了情……”阿燕说到此处颇为唏嘘。
江樱这才了然点头。
原来又是个判王……
这种情况下,自是不能冠父姓的。
“所以二夫人才将亲姐姐的女儿接到了膝下养着……”
丧父丧母的孤女若是呆在日益没落的祖父家,出路只有一条——寻个同样不兴旺的小士族嫁了,下半辈子活在劳碌之中。
可若养在晋家,前途就截然不同了。
想到方才阁楼之中,垂眸绣花,摇着头让她们将糕点拿回去,只道春日里没有胃口的柔弱美人,江樱却不敢认同阿燕的想法。
得幸寄于高门之下,不见得一定是件好事吧……
可总归与自己没有干系,江樱便也没有多花心思再想下去,只随着阿燕往前走,一边听着这患有话痨的丫头念叨着大大小小的琐碎事。
二人提着食盒,又行了约半刻钟。
前方一个岔路口,刚抽了新叶的垂槐树后,却忽而冒出了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来——
男童小小的年纪便将一头软软的头发扎束在头顶,用银钗冠固定的死死的,一身玉兰色刺祥云缎面袄子,虽是华贵而讲究,但在这艳阳高照的春日里,却显得略有些厚重了。
约是一路跑来的,孩子白皙的脸上起了一层薄汗。
江樱被这突然冒出来的男童给惊着了一下,后回过神来见了他的衣着打扮,便忙地悄声问阿燕:“这是哪个公子?”
阿燕转过头与她对视,表情仿佛是见了鬼一样。
厨房里的婶子们都喊她傻妮子,可依她看……阿樱比她傻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