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就是方大方二……咳,我昨晚刚给取的名字,阿泰,阿安,取国泰民安之意,如何啊?”
兄弟俩活到二十好几还没个像样的名字,得了梁平取的名字之后。乐的不成样子,就差没有拿上毛笔将新名字给画在脸上让全世界都知道了。
……而如果他们会写字的话,此举倒也不无可能。
“阿安阿泰?挺好的……”江樱反应过来,傻笑了两声。继而夸赞道:“他俩可比我勤快多了。”
她以为宿醉的兄弟俩,现在应当还睡着大头觉呢,合着比她起来的还早,早饭都没吃就去了酒楼里。
别的就不提了,光是不吃早饭这一点。她就是绝对做不到的。
想到此处,江樱方迟钝地说道:“怎么不喊我带他们过去,奶娘身子应当还没好全呢吧?连早饭都不吃,抗不扛得住?”
“一下得了两个儿子,又都满满的上进心,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有心思不舒服?”梁平说道:“今早出门的时候你是没瞧见,那一张脸可真是要笑出好几朵花儿来了。”
庄氏的不舒服,与其说是吃药吃出来的毛病,倒不如说是心结。
如今心结得以纾解。身子自然而然的便跟着好了。
江樱闻言忍不住跟着高兴起来,将一口滑爽的银耳粥送入嘴里。
“对了。”梁平忽然说道:“你今日就别去酒楼了,去清波馆看一看孔先生吧,说起来也得有四五日没有过去了罢?”
江樱含糊地“啊”了一声,将口中的东西吞下去,适才抬起头来回答道:“最近几个书院都在忙着招考新学子,身边没有石青帮忙,祖父也比较忙,这几日都在几个书院之间忙活着,我本想着待他忙过了这几日。再去看一看他。”
一年到头,孔弗也就这段时间最为忙碌。
而过了这段时间,搁在往年必定是要四处云游讲学去了,但因为现如今京城有了个江樱。孔老先生去年一整年统共也只深秋的时候去了一趟肃州,且还没呆过半个月就回来了。且不知羞耻的以‘人年纪大了,不易再四处奔波’作为解释。
“呃,这个时候你更该去陪着。”梁平顿了一顿,说道:“孔先生年纪也大了,身边跟着的狄叔身子也不甚好。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人倘若一忙起来,更容易变得粗心,衣食住行啊,这些都比不得年轻人记得清楚了——尤其是吃饭这件大事上,越是忙,更越是不能马虎,稍一凑活,怕是就要将胃口给凑活出毛病来了。”
江樱听得‘胆战心惊’,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段时日没能陪在祖父身边,实在是太过不孝顺了。
梁平看了一眼她的表情,也没急着再开口,而是低头咬了一口包子。
这豆腐皮豆芽馅儿的包子倒不是他包的,是昨晚上江樱蒸的了,晚上没吃完还剩了几个,清早被他丢进蒸屉热了热,吃着倒也很好。
“那我待会儿去清波馆一趟。”江樱被梁平一席话说的‘良心发现’,笑着说道:“那晌午我就不回来了,留下来给祖父做几道他爱吃的菜。”
“不急不急。”梁平连忙道:“家里不用你操心,酒楼里多了阿安和阿泰帮忙,一时半刻也没有什么活儿非得你来做。依我看,你就留在清波馆里小住几日吧,趁此好好陪一陪老人家。”
小住几日?
清波馆里环境好,又安静,还能多陪陪先生,这自然是好的。
她不忙的时候也会去住个一两日。
可这话从梁叔口里说出来,她怎么觉得……有点不太正常?
而前面那些不经意话,似也只是个引子,就为了将话题引到这上头来。
她是不聪明,但最基本的直觉还是有的。
“梁叔……”江樱觉得心里有疑问就要问出来,“你是不是想要支开我?”
“支开你?”听她这么直白的问出来,梁平的表情却反倒比她还要不解,皱眉反问道:“好端端的,我支开你做什么?”
“那你为什么忽然要撵我去清波馆住?”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怎么就是撵了呢?”梁平好笑地看着她,摇头道:“我不过是想着现在酒楼有了人帮忙,你有了闲空,自然是多陪一陪老人来的好。你若不想去,也没人强逼于你是不是?”
“哦。”江樱看了他一眼,将头垂了下去拿手在粥碗里搅了一搅,说道:“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就暂时先不去了,等祖父忙完了这段时间我再去好好地住上一住。到时他闲下来,我也好陪他好好地下下棋,钓钓鱼。”
说罢,便又送了满满的一勺粥进了嘴里。
“呃……”梁平满面尴尬。继而无奈失笑道:“你这丫头平时看着是最不聪明的一个,可真到不该动脑子的时候,却偏偏比谁都要机灵……”
江樱却不说话,只一勺接着一勺的吃粥。
“也不是想要支开你,只是这几日家里必会有些不速之客。怕你闲扰的慌,我跟萍娘商议了一番,不过是想着让你去清波馆里清静请假。”梁平见没忽悠成功,只得和盘托出。
“什么不速之客?”江樱倒没料到是这么个原因,当即抬起了头来问。
梁平便从前天晚上忽然登门造访的第一位媒婆说起,并将事情为何会忽然发展到这种情形的‘赶鸭子’理论,大致地分析给了江樱听。
江樱完完整整的听罢,表情已经不能用任何确切的言辞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