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京的时候,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忽然多了很多人上门求亲……”江樱的口气听起来无半分得意,相反的,都是浓浓的无奈与烦忧,“后来因为每日上门的人太多,家里住不下去了,酒楼也办法去照看。只有搬进了清波馆了——”
晋起不禁皱眉。
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为此,他还特意写了一封信回去……就是怕她被人给骗了。
但算一算她出城的日子,再加上眼下的情况,这封信她显然是没有收到。
为此。他很松了一口气……当时那封信写出去,他便后悔了,觉得自己的反应过大,显得尤其没自信。
“在清波馆里住的不好?”晋起问出了重点来。
“好倒也挺好的……那些媒婆是没办法再找过去了。”江樱佯装出更为发愁的神情来,将晋家每日派人往清波馆里送礼。并且还都还不回去的事情说了。
她本是不打算将此事说给晋起听的,恐他心里不舒服,可现如今他不许自己跟着,她只有使出这等下策了!
“祖父说,这样下去外头迟早会出现些不好的风言风语。”江樱瞧了一眼晋起的表情,又加了一把火。
“松开。”晋起冷声说道。
江樱一怔,傻眼了。
这样都不行!
……这也太说不过去吧?
晋起见她将自己抱得死死的,死活都不愿意撒手的模样,微微侧开了脸,继续冷着声音说道:“松开我。去收拾行李。”
啊……?
江樱眼睛一亮,陡然将脸往他怀中重重一埋,高兴的不成样子。
可以跟着晋大哥了!
“快去……”晋起感受到她整张脸都埋进了自己怀中,喜悦的呼吸透过衣袍传入胸膛的微热感,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他腰后的衣料,面上陡然浮现出一抹不知名的微红,僵着身子,连声音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而正沉浸在兴奋中的江樱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听他催促自己收拾行李,便才仰起脸来咧嘴一笑。道:“我早就收拾好了!”
晋起转过头来,望着她因为高兴而有些泛红的莹润脸庞,一时间好笑又好气。
这女人……是早吃定了他会答应是吗!
……
五月中旬,京都渐显热意。
时值正午。‘一江春’里上下正忙的如火如荼,不可开交。
站在大门前迎客的伙计不停的迎着三五成群的食客进门儿出门儿,脸上总挂着热情的笑。
“梁平可在这里头?”
伙计拿汗巾子抹汗的间隙,忽然听有人这样问。
“是这儿的!”伙计下意识地回答,一转过头去,面前便有人递来了一封牛皮纸封的信壳子。
“这是给他的信——”
“诶……有劳信差大人了。”伙计接过来。甚有礼貌地道了谢,将信收入了怀中放好,只想着待忙过了这会子吃饭的高峰期,再去后厨把信交给庄婶子。
可一番忙碌下来,跟着大伙儿吃了顿迟来的中饭,又歇了会儿,在即将要放工之际,回了后排房里换回自己的衣裳打算回家,一封信哧溜儿一声掉在了脚下,是才忙地想起这么一茬儿,遂换好衣裳便去找了庄氏。
然而待其奔至后厨之时,却听最后一位还没来得及离去的厨房称庄氏因家中有事,已经先一步回去了,两位公子倒是在前堂还没走,等着落锁。
厨娘口中的“二位公子”,无疑便是方大和方二了。
伙计闻言便又直奔了前堂。
却在前堂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青姑娘也在啊,那太好了——”一江春里的伙计称呼江樱为姑娘,为了区分,便喊梁文青为青姑娘。
这位“青姑娘”近来的心情很好,像从前那样黑脸发火,近来已是再没有发生过了,这种转变是为了什么,大家却多是无从得知的了。
果然,梁文青一听有人喊自己,回过头去便是一个礼貌的笑,半点都没有往日的倨傲与距离感,点了个头说道:“有什么事情吗?”
一侧的方大方二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但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自打从春风闹了一场自尽不得之后,青妹便如脱胎换骨一般,整个人的性情都温和了许多,待他们的态度虽然仍旧算不上亲近,但也没了最初的抵触。
这种现象固然是好,但反观春风却是不行了,虽然没有再继续闹着要自我了断,但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终日神不守舍。
作为八卦兄弟二人组的他们,自然是试过去打探些内幕,但问了两回被庄氏挡了两回,并严厉教育了一番过后,便怂了,再不敢问。
“这是给梁老爷的信!”伙计走上前来,先是客气地冲梁文青一躬身行礼,后才将信递上。
方大瞧了在一旁满意地点点头。
他们一江春的伙计就是有礼数,综合素质不知要比其他酒楼高上多少倍。
这多亏了他管理有方啊……
“给我爹的?”梁文青接过来,打量了一眼过后,便信手拆开了来。
“……”伙计没料到她会有此动作,虽然个人觉得有些不妥当,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于是并没有说什么,只行礼退了下去。
殊不知,梁文青之所以会私自做主拆开了看,并不是因为她不懂得尊重大人的隐私,而是她认出了这信封上的几个字,是出自谁的笔迹。
这可是遭了她无数次白眼和无情吐槽的,出自江樱的字迹。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