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他的背影一眼,气的脸色铁青。
小小年纪什么不好学,却偏学了一门攀权附贵,任人践踏尊严的小人做派!
“……邓二小姐?”华常静口气意外。
原来这被那胖少年称之为二姐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太守府里的二姑娘古再丽。
今日她本是随着弟弟出来散心来了,却不料今晚的令溪小苑全无往常的清净,先是在门外瞧见了那晋二公子为了一个女乐师跟主人胡搅蛮缠。再又目睹那位在晋二公子身边的谋士出面化解,甚至还意外得知了江樱的真正背景——原先只当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小姐,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然能是孔家认下的嫡脉孙女!
孔家那是什么样的家族。她岂能不知?
莫不说所谓的富贵门第了,就是高贵无比的士族人家,也是全然不能相提并论的……
可这姑娘……从来都是以江姓自称,竟全然未曾提起过自己的这一层身份!
古再丽既是惊异于此,又脸红于自家弟弟在江樱和华常静面前露出了这样一幅上不得台面的嘴脸。丢了她的脸面,自觉难堪万分,心绪繁杂至极。
直到跟着华常静等人来到令溪小苑二楼中一座独立的包间里坐下来,手中被侍童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热度钻入手心里,方略微回过神来。
此处与令溪小苑平素用来待客的厢房不同,得是普通厢房的两倍之大,陈设看着比别处简略许多,实则却是越发雅致。
“不知今日是华姑娘生辰,连份薄礼也未备下。真是失礼了。”古再丽压下心中的起伏,看着华常静说道。
方才在堂中,华常静礼貌性的开口相邀,她不知是怀着什么莫名心理,竟也没有推辞,直至上了楼,才知今日竟然是华常静的生辰。
见华常静笑着摇头,便又道:“华姑娘怎也不在府里说一声,也好让母亲准备一番,在家中办一场宴。岂不还热闹些?”
“区区生辰罢了,犯不着刻意麻烦邓伯父与邓伯母。”华常静婉言道。
石青则在一旁咳了一声,似想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这邓二小姐也是天真,只想着热闹。却没想过若华常静这一年一次的生辰真在邓府里办了,那他岂不是要靠边儿站了?
“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华常静话不多说,捧起酒杯,笑言道:“瞧瞧你们一个个儿的,光坐在这儿动也不动一下,是等着让我这大寿星主动敬你们呢?”
几人闻言自是立即端起酒杯来。
“办生辰宴。头一杯酒乃是为了助兴——”石青晃了晃手中酒杯,一本正经地对华常静叮嘱道:“可西北这边酿出来的酒再柔也比寻常的酒来的烈一些,后劲极大,为防头痛,绝不可贪杯多饮。”
“知道知道。”华常静状似不耐烦地道:“这还没开始呢,就听你在这儿唠叨了,扫兴不扫兴?”
话是这样说,口气却是带笑的,并无半分被扫了兴致的模样。
“还不是怕你没有分寸?”
“我何时没有分寸了,你倒是说说?”
江樱:“……”
这酒还端着呢,到底喝是不喝了?
同样都是杵着,这俩人难道都不觉得累吗?
江樱默默叹了口气,总算是明白了被人秀恩爱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微微错开目光,却蓦然发现与她对面而坐的古再丽正在看着她。
四目相对,二人心思各异。
古再丽在想什么,江樱无从得知,但此刻的她,却是有些感激这位意外出现的邓二小姐的……
来之前,她并不知道华常静这场生辰宴,竟除了她和石青之外,再没请第三个人。
所以,若非是还有个古再丽,她现如今的处境只怕会更为艰难。
见二人真的就此扯了起来,江樱选择将酒杯放了回去。
古再丽看了她一眼,犹豫了片刻,大约也觉得举着酒杯听人打情骂俏的举动显得有些傻气,故而也学着江樱照做了。
二人面无表情的听这对‘清净夫妇’秀了几个回合的恩爱,华常静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酒还没吃,又忙地招呼着她们将酒重新端起,高高兴兴地说了一通祝酒词,这杯生辰酒才总算是得以安稳入了肚。
“不知几位想听什么曲子?”
这时,房门被侍童打开,一位白衣女子带着两名侍女走了进来。
女子一袭素白色曳地望仙裙,只臂弯间一条雾蓝色的披帛添了些许颜色,青丝绾起,髻边一支白玉兰花簪,娥眉轻扫,面容秀丽,虽没有倾城之相,却贵在气质出尘脱俗,令人一见难忘。
“汤月姑娘——”石青微微含笑,抬手施礼。
这就是晋觅要拆了令溪小苑搜找的那位汤月姑娘?
不是说病了吗?
江樱心下疑惑,定睛仔细一瞧,从这姑娘的好气色上便得到了答案。
称病是假,避晋觅那瘟神才是真吧?
“今日是阿眉生辰,劳汤月姑娘奏一首轻快些的曲子吧——”石青笑着道。
阿眉是华常静的闺中小名,只至亲之人才喊得,眼下听石青在外人面前喊起,便有些不自在地红了脸,并带着嗔了她一眼。
这一记娇嗔过去,江樱等人立即表示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汤月眼中也飞快地闪过一丝失落之情,不再去看石青,寻了位置施然坐下,身后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