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五郎突然想起在路上时,三嫂身子不舒服,村里有个大婶把自家的红糖拿来给三嫂喝,九娘就说,看你人好,给你看个诊吧。
还给那大婶送了草药,没几天就把大婶身上的小毛病治好了。
这会儿因为讨厌掌柜的,也顺便给他看个诊。
妹妹的处事法则恐怕是----看你人好,给你看个诊吧,药到病除那种。看你不顺眼,给你看个诊吧,丢死人那种!
谢五郎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真相了。
“对对对,小姑娘说的都对,”杜老大夫欣喜的道:“小姑娘高明啊,面诊都能看出这么多,不简单不简单!来来来,我这里有个病例,咱来探讨一下……”
掌柜的:“……”
我是谁,我在哪里?
路边看热闹的一个中年人哈哈大笑:“行啊,老王,没想到这个年纪了还龙精虎猛,新纳的小妾勾人吧?这把年纪了悠着点吧,看把身子骨都糟践成啥了。”
掌柜的老脸上挂不住,挥着手赶苍蝇一般,“滚蛋,一个小丫头学两天医术,瞎胡说你也信?”
绷着脸呵斥顾玖:“你个小丫头,真不知羞耻,一个姑娘家家的,说的都是什么话!”
顾玖正想跟老大夫去瞧病人,闻言止住脚步。
谢五郎立刻又站起来,把袖子撸起来,麻蛋的找死,敢说我妹妹,揍死丫的!
顾玖回过头去,一张小脸崩的紧紧的,神情透着严肃,“掌柜的这就狭隘了,凡大医者,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这是《大医精诚》中告诫为医者的话。医者,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不论患者是男是女、无分贫贱美丑。掌柜一个开药堂的人,不懂这个道理吗?”
“就是因为世上有你这样的人,把男女大防看得比性命重要,才有那么多的女人因为大夫是男性,而延误了病情,甚至丢掉了性命。我是女性,同时又是个医者,难道因为男女之别,看到男性的病症,就闭口不谈,任由他被病痛折磨吗?”
“说的好!”杜老大夫在旁边抚掌,“正是此理,医者首先是个医者,其次才是男人、女人,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患者,都要一视同仁。凡是那些纠结于患者身份的,终其一生也成不了大器!”
“对呀,对呀,因为你们这些老顽固,我们女人看个病都难,前日那李家的媳妇,不就是因为得了不好给大夫瞧的病,才病死的吗?”对过一位大妈大着嗓门道。
掌柜在这条街好多年了,附近做生意的都是熟人,看到这边的动静,都出来看热闹。
吃瓜群众就忍不住要发表自己的态度。
另一位路人小媳妇道:“小大夫,你是哪个药堂的大夫,我们万一哪有个不舒服的,就去找你看。”
对过大妈也忙跟着道:“对呀对呀,小大夫你在哪个药堂坐堂?咱们以后去找你啊!”
顾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还没开始坐堂,不过以后肯定是要自己开个药铺自己坐诊的,到时候欢迎你们来找我。”
大妈哭笑不得,哪有欢迎人去药堂看病的,看看顾玖的年纪,很大度的道:“行行,咱们病了一定去找小大夫你。”
掌柜的觉得脸都丢光了,趁着她们说话,早就就猫着腰钻进药铺。
往后台一站,心里有些迷茫,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来着?
他本来打算拦住两人,再以他们卖假药材为由,假装报官,吓唬吓唬,看能不能把那株极品人参弄过来。
就算真吓不住,真的报官也行,两个外乡人而已,衙门的王捕头贪财,塞几个大钱,把人往大牢一丢,就把人参搞到手了。
但是,事情出乎意料之外,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本来好好的,一转眼就这样子了呢?
还让他丢尽脸面,想着今后一出门,大家就都知道他纵欲过度肾亏了,就想买块黑布把脸给蒙起来。
谢五郎默默把撸起的袖子放下,重新往墙角一蹲,妹妹就是妹妹,都不用哥哥出手,一个人靠一张嘴,就把坏人收拾了。
顾玖跟杜老大夫进去,见他指着一人,那人三十来岁,白白胖胖,看着一团和气。
此刻却面色苍白,神情痛苦,半边身子挨靠着老大夫的枕桌,一名十几岁的小厮站在背后支撑着他的背,显然无力至极。
一老一少四只眼睛正盯着这白胖子看,突然旁边传来哼哼声。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只手捂着半张脸,神情痛苦。
“杜老,能先给我看看吗?牙痛死了。”
杜老大夫就让顾玖稍等,“我先给他扎一针,他这是肝火引起的牙痛。”
又转头训那年轻人:“上次就跟你说,你得抓副药吃吃,看看,这就出毛病了吧!”
年轻人哼哼唧唧,随口应付:“下次,下次一定抓药。”
杜老大夫从放针的匣子里拿出一根三寸长的细针,站那年轻人身侧,让他把手拿下,一针从他耳朵前的下关穴斜斜刺入,捻着转了两下。
“咦,不疼了,真的不疼了!”那年轻人惊喜的道。
杜老拍拍他的肩头,“不疼就回去吧,别挡着别人看诊。”
年轻人欢欢喜喜的跑了。
顾玖见杜老大夫的针匣子里的针,打造的十分精巧,就想问问在哪打造的。
但这会儿杜老大夫没给她开口机会,指指那白胖子,“这位是吴大爷,吴大爷出门做生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