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玖也没挣扎,继续在麻袋里把馒头啃完,总得等有力气了再想办法脱身。
她被扛着走了一会儿,然后被放到地上。
老妇人不知道对谁道:“你看着她,我去禀告老爷。”
不一会儿,脚步声传来,有人扯下麻袋。
顾玖馒头已经啃完,总算觉得又活过来了,闭着眼睛装晕。
老妇道:“老爷您看,就是这个小娘子。怕是饿的狠了,刚才又受了惊吓,才晕过去了。”
有人拿着湿帕子给她擦脸,然后听到几声抽气声,“可真俊啊!”
顾玖感觉有视线盯在脸上,停了一会儿,男人的声音道:“很好,把她洗干净,去买身喜服给她换上。王妈妈做的很好,事办完了去账房领赏。”
“是!”老妇的声音明显有些喜气。
换喜服?换喜服干什么?顾玖倒真好奇起来。
有人抬起她,好像换了间房,片刻又响起水声。
顾玖继续装晕,有人伺候洗澡真是太好了,她很久没好好洗过了,顶多在没人的林子里简单擦擦,实在脏的没人样。
反正她现在的身体像块搓衣板,前面后面一个样,主要还不是自己的,也不觉得害羞。
“咦,这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小模样生的也俊,像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流落到外面了,莫不是遇到拍花子逃出来的?”老妇道。
另一个年轻点的声音附和:“还真是有可能,您看这小模样可真好看,也算配得上大郎君。”
配得上大郎君?顾玖更迷惑,这是给她找了个女婿?给人说亲要先套麻袋吗,这是什么风俗?何况她这身体的年龄,应该还不到说亲的时候吧?
两人洗的很尽心,连头发都给细细洗干净了。
洗好后,顾玖被放到柔软的床榻上,身上还给盖了被子,有人帮她擦头发。
然后一人开门出去了,屋里只剩一道清浅的呼吸声。
高床软枕,舒服的顾玖想睡觉。
刚打了个盹,就有人进来,还是老妇的声音:“还没醒?衣服买回来了,给她穿上吧。”
年轻女人的声音应了声,两人开始给顾玖穿衣服。
老妇一边捯饬顾玖,一边道:“晕着也好,省的闹腾。时辰到了,走,抬灵堂去。”
顾玖更迷糊了,穿上喜服抬去灵堂,要干什么?
一路听到不少哭声,等到哭声越来越大时,鼻尖闻到十分浓郁的香烛混合的味道。
一道拉长的男声扬声吆喝:“新娘到了,装殓吧----
新娘和装殓连在一起,再联系先前她们说的,和大郎君相配的话,顾玖突然就明白了,这家的大郎君没了,这是拿她配冥婚呢!
谢湛在灵堂中站着,今天是李府大郎君入殓的日子,他和李大郎是同窗好友,来送他最后一程。
突然看到两名下人抬着个穿婚服的小姑娘进来,他刚才隐约听到下人们议论,说是找到和大郎君配冥婚的人了,想必这个就是。
谢湛也不在意,正要回头,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再次打量那小姑娘。
他记得他在巷子里遇到的小姑娘,右眼角下有颗小小的朱砂痣,这个小姑娘也有。
不会是……
谢湛皱起眉头,一步跨过去,道:“慢着!”
伸手在小姑娘鼻底探了探,还好,还有气。
他心里十分不悦,冲跟进来的李大郎的爹道:“这是我带过来的小姑娘?你们把她怎么了?李老爷,您要拿这小姑娘给子谦配冥婚?”
装晕的顾玖听出这是美少年的声音,心想原来他不知情。心里一直堵着的气终于散了,这么美好的少年,如果是个骗子,那可真是暴殄天物。
看来是那个老妇人为了讨好主人,临时起意捉了她。
她继续装晕,看这少年打算怎么办。
李家老爷不悦的道:“谢四郎,你和子谦是同窗好友,子谦少年早夭,你也不忍心看他一个人在地下孤零零的吧?这小姑娘就是个小乞丐,没人护着也活不下去,还不如去陪子谦。”
“李老爷,我是看这小姑娘可怜,才带她到贵府讨点吃的,可不想让她因此丢了性命。何况她是活人,伯父你要用活人生殉吗?”
李老爷不耐烦了,声音凌厉的呵斥:“谢湛,你是子谦最好的朋友,今日是请你来送子谦的,其他的事最好少管!”
原来他叫谢湛,顾玖想,还挺好听的。她悄悄睁开眼,此刻她还被人抬着,少年单薄的身影挡在她身边。
谢湛脸色也沉了下来:“李伯父,这是活生生的人,子谦熟读圣贤书,地下有知,绝不会同意您这么做。”
“住口!”李老爷大怒,指着谢湛呵斥:“我还用不着你说教,少管闲事,滚出去!”
谢湛如冰击玉盘的声音更冷了几分,“以活人殉葬,李老爷,朝里的大人们也不敢这么做,本朝皇室也没拿活人生殉……”
“住口,住口!”李老爷暴怒着打断谢湛,“少拿大道理压我……”
“咳咳,”顾玖举着一只手,“拿我殉葬,敢问这位李老爷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抬着她的人本来在看热闹,闻言吓一跳,手一抖,顾玖险些掉下去,趁机挣脱她们,站到地上。
谢湛看她一眼,往前一步,把她挡在身后。
李老爷阴冷的望着两人,压根不理会顾玖,也不再跟谢湛讲道理,厉声吩咐下人:“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装敛了,误了吉时都不用活了!”
两边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