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玖离开太极殿后,黄公公伺候着宣平帝坐下。当然还是跪坐,太极殿就没椅子。
黄公公试探着道:“奴婢去吩咐他们送椅子过来?”
宣平帝点点头,黄公公就连忙出去吩咐小太监,让他去找杨直,把太极殿布置起来。
杨直是大内总管,宫中所有大小事情,都是他在调度和管理。
黄公公则是御前太监,主要的职责是伺候宣平帝。
“皇上您是没见到孔老太傅,今日老大人和郡主一起回京,奴婢见了,险些认不出来,那头发,在京城的时候全是白的,在宣州呆了三年,竟然变得半黑半白,人瞧着精神了好多。”
“竟有这样的事?”宣平帝不敢置信道。
“是啊,奴婢若不是亲眼瞧见了,也不敢相信呢!”
“老黄,你说老太傅千里迢迢的,跑宣州干什么了?”
“这个奴婢听说,是在京城呆的闷了,想出去走走。”
“不太可能,他会不会是从谁嘴里得知了小神医的事,就是冲着小神医去的?”
黄公公双手一击,“对呀,奴婢怎么没想倒呢?或许老大人就是听说了小神医的事,才跑到宣州去,再把小神医那订了亲的小夫婿收做弟子,这样不就能让小神医尽心尽力的给调理身体了吗?”
宣平帝冷哼一声,“这老头子,人老了越发精明了。以前就腿脚不好,偏偏太医院那些蠢材都没办法治好,这下腿也好了?”
“应该是好了,奴婢见老大人走路稳当的很。”
宣平帝摸摸下巴,“这个小神医,还真的挺厉害,就是那张嘴,朕都恨不得给她缝上。”
黄公公呵呵呵呵的笑,“小神医还小着呢,脾气是耿直了点,长大了就好了。”
“她那叫脾气耿直了点?那分名是个直通通的傻子!”
“哈哈哈,皇上说的对,小神医的确有时候傻乎乎的,不过,蛮可爱的。”
宣平帝脸上带出点微笑来。
黄公公试探着道:“今日之事,小神医可是把天师的奉安观得罪惨了,也不知道那些个牛鼻子会不会找小神医撒气。”
“他们敢!活腻歪了!去传朕的话,把那白云观的人全给朕……算了,你交给成峰去做,告诉他,朕不想再看到那些招摇撞骗的牛鼻子。”
天师本就是城里白云观的观主。
“奴婢遵命!”黄公公喜滋滋的去了。
皇上一句不想看那些道士,就看成峰怎么理解了。
成峰那厮心狠手辣,那些道士这些年没少仗着天师的势胡作非为,落到成峰手里,肯定好不了。
……
谢五郎告假回来一趟,吃了顿饭,下晌就赶回去了。
谢二郎和傅蓉娘下午分头出去购物,一个主要购买家里缺少的家具等,另一个购买粮食蔬菜被褥等。
谢湛则带着顾玖出去牙行看看,准备买些人,家里的灶上、洒扫,还有婢女仆妇等都得买。
忙了一下午,等晚上安顿下来,谢湛送顾玖回房,才有空问起顾玖,在宫中的经过。
听完顾玖的讲述,谢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只能万般复杂的叹一声,夸道:“艺高人胆大,说的就是我们九娘这种。”
连皇帝都怼,还能囫囵出宫,关键还赚那么多赏赐,他真心觉得,他家九娘是有些气运在身的。
可能真像他娘说的那样,九娘在处,诸邪辟易。
顾玖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谢湛忍不住笑,捏捏她的鼻子,“下次还是稍微注意点,别怼的太狠,那毕竟是帝王。”
顾玖道:“我觉得吧,我那不叫怼人,我都是实话实说来着。”
“偶尔装装哑巴也可以的。”
“你不是说了,我艺高人胆大,我都艺这么高了,还连实话都不敢说,那多憋屈呀!”
谢湛噎了噎,睨她一眼,“我现在觉得皇上度量真好,居然没被你气着,还给你赏赐。”
“可能是因为我不光有能耐,还人见人爱。”
谢湛倏尔笑了,捏捏顾玖的脸颊,“我无话反驳。”
他的拇指忍不住在那光洁的脸颊上轻轻摩挲,凑过去在嘴角亲一下,“别人我不知道,起码我是这样。”
顾玖略想一下,才明白过来谢湛的意思,是说别人见她爱不爱,他不知道,起码他是爱的。
顾玖笑眯了双眼,双臂伸展,揽住谢湛的脖子,在他脸上一阵乱拱,“嗯嗯,我知道的。”
谢湛脸颊微红,揽着顾玖耳鬓厮磨一阵,才叮嘱顾玖早早睡觉,起身离开。
夜晚的谢宅,大家都安静的进入睡眠。
谢湛住的东厢房,却还亮着一盏幽暗的灯。
灯下坐着谢湛和一身夜行衣的徐青安。
徐青安道:“大长公主年已六十有五,是当今的姑母。大长公主的长媳惠安候夫人,有天出门时,被人冲撞。那人十分狂妄,不仅拒不认错,反而带着几个下人把惠安候夫人的下人打了。”
“最后还在马身上抽了一鞭子,马受惊狂奔,撞倒了在旁边站着的惠安候夫人。那人还十分张狂的自报家门,自称是承安伯府的管家,让惠安候夫人尽管去衙门告他去。惠安候夫人连气带惊,回去后就病倒了。”
“惠安候当天下午就带着人,去承安伯府让他们交出伤人的管家。但承安伯说,他家下人没有那样狂妄的,一定是别人诬陷,让惠安候再去查访查访,那人一定不是他们府里的管家。”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