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安“哇”一声就哭了,“郡主,郡主救命啊!我,我,我也得了那种身体里生虫子的病,我也吃野味,我吃过蛇,还有狼、獾,还有山狸,吃过很多,我背上痒痒,肚子里也痒痒……”
顾玖无语的望着他,我也吃过狼。
不过,总算明白他这病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胆小鬼,大约那天看到她解剖得疫病死的那人,看到那人肚里的虫子,后来又听说那病是因为吃野味导致的,所以心里一直膈应。
因为杖伤和风寒,病中身体不适,容易胡思乱想,担心自己也得了那种怪病。杖伤愈合的时候会发痒,所以越发胡思乱想,魔怔了。
自己觉得自己有病,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越胡思乱想,病就越是不好,越不好越瞎想。
这是心病,现在就是告诉他肚里没虫,他恐怕也不会信。
杨子安“呜呜”的哭,“我知道错了,今后再也不敢吃野味了,你不是会给人开膛破腹吗,你把我肚子剖开,把虫子都弄出来行不行??
顾玖无语的望着他,好奇的问:“那骨头里的怎么办?难道让我把你骨头都敲断了,把里面虫子取出来?”
杨张氏脸一白,“还真有虫子啊?”
这玩意它传染不?这几天她夫妻两个可是没少跟杨子安接触,还有她儿子。这么一想,觉得自己身上似乎也开始痒痒。
杨子安抖了抖,可怜兮兮的问:“那,是不是很疼?”
顾玖撇撇嘴,算了,这傻气四溢的,再呆下去,真要给传染了。
道:“行了,不用开腹,肚子里的虫子也好治,我给你开几副药,吃完就能让骨头里的虫子爬到肚里,然后你一吐,它们就出来了。”
傅蓉娘有些不忍直视,九娘你就算糊弄傻子,也稍微认真点呀,这话也就傻子会信。
顾玖望着杨张氏,道:“咱们出去吧,我开个方子,吃几天就没事了。”
杨子安眼巴巴的看着顾玖,“真能治好?真的能治好?不用剖腹?”
顾玖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道:“不用剖腹,能治好!”
到了外面,顾玖才告诉了杨张氏杨子安这病的起因,“他当时看到那个场面,心里一直留了阴影,所以借着这场病就发作出来了。”
杨张氏听得毛骨悚然,光听都觉得受不了,难怪子安看过后,一直忘不了。
不过也放心了,不是传染病就好。
“他这是自己吓出来心病,心病难治,你只告诉他没虫子是没用的,他不会相信。”
杨张氏愁了,“这心病怎么治啊!其他病还好治,愁死个人!”
顾玖笑道:“我能治啊!我给开几副催吐的药,每当他吐的时候,你们想办法在他的呕吐物里放上一些白色的虫子,让他以为虫子是他吐出来的,这样多来几次,他就会以为肚里的虫子吐干净了,病就好了。”
杨张氏一喜,“对呀,他说肚里有虫子,吐出来不就好了吗?郡主这主意好,还是得郡主,就是有办法。”
心里则在抓心挠肝的难受,就几副催吐药,他们家给了一百两银子,五匹绢,四块玉饰,还有一把上好的匕首,两块端砚。
本年最大的冤大头,就是他们杨家了。
顾玖笑笑,提醒她:“可别让他发现了,不然可就前功尽弃了。还有,那虫子像纳鞋底的针那么粗细,白色的,可别搞错了。不然你给他弄成红色的虫子,他吐出来后,说那不是他肚里的虫子,那才糟了。”
杨张氏点头不迭,“好好,我记下了,郡主人真细心!”
催吐药傅蓉娘都能开,顾玖就没动手。
开完药方,两人就告辞了。
杨张氏送两人到大门口,刚好遇到匆匆回来的杨明。
那杨明肥头大耳,吃的膘肥体胖,满脸肥肉把五官的挤没了,走起路来,满身的肉直晃荡。
傅蓉娘死死盯着杨明,把他那张肥脸牢牢记住。
看得杨明都察觉了她的视线,扭头看过来。杨张氏也微微皱了皱眉头。
杨张氏不好得罪顾玖,硬堆起笑容,问傅蓉娘:“您见过我家相公?他可是哪里有什么不对?”
顾玖看一眼傅蓉娘,再认真的打量杨明的面色,“两位别介意,这是大夫的通病,看人先观察面色,好多病症都能通过面色看出来。杨大人过于肥胖了,肥胖会引起很多疾病,而且都是不太容易治好的病,以后还是注意点。”
“原来是这样的,”杨张氏放下心来,“我们听郡主您的,今后一定多多注意。”
顾玖和傅蓉娘坐上马车,马车走了一阵子,顾玖问道:“蓉娘姐姐,你是不是认识那杨明?”
主要是傅蓉娘盯着杨明的眼神太专注,由不得她不想,虽然她拿话搪塞过去了,但忍不住好奇。
傅蓉娘抿抿嘴,犹豫了一下,轻轻道:“我祖父,还在世的时候,十分擅长疑难杂症。那年,杨明的小妾得了怪病,就派人去泾州城,招我祖父进京为他的小妾看病。”
“我祖父性情耿直,十分不齿杨明的为人,就找了借口回绝了。后来我祖父就莫名其妙被人告发卖假药坑害人,被抓进大牢,没两日就说他老人家自尽了。”
傅蓉娘的事,也只给高氏和谢湛说过,这其中牵扯重大,若不是顾玖问起,她本来也不想多说。
顾玖一拍腿,义愤填膺的道:“真是没天理了!一个武库司都尉而已,手竟然敢伸那么长,真该给他剁了!”
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