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大壁虎族兽人们非常热情地挽留,一家三口还是在物资准备好后就离开了。在大壁虎族度过的几天非常愉快,他们不仅获得了前往春之城的更详细的路线,而且知道了散落在不同路线附近的各个部落的名称。另外,据大壁虎族族长解释,他们选择的一直往正东方前进的道路虽然最直接用时也最短,却是最危险最偏僻的。一路上的凶恶猛兽数不胜数,还要跨过连片的森林与沼泽。几乎没有什么兽人会选择这样一条路,大多数游历的兽人都会一个部落一个部落仔细打听,谨慎地避开危险——除非确实人多势众,毫不畏惧。秦笙也后知后觉地想起,好像卫瀚曾经几次带回非常奇怪而且血肉模糊的巨大猎物。
当然,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卫瀚非常兴致勃勃地挑了一条曲折的路线,力图尽可能多地路过猛兽部族,包括花豹、黑背狼、细纹虎等。秦笙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样子,心底的战斗热血也点燃了。
于是,接下来的三个月里,一个挑战狂人的到来让众多猛兽部落度过了热血沸腾的战斗节日。绝大多数情况下,卫瀚赢得非常容易;少数的几场,他赢得非常艰难;最后,在细纹虎部落,他输了一场,养了十天的伤。
冬季最严寒的时候马上要来了,一家三口谢绝细纹虎部落的挽留,继续向东行。细纹虎部落居住在高地边缘的森林里,据说离春之城只有十几天的路程。
“春之城在东方的高地上”,这是莱恩对秦笙说过的提示。真正到达传说中的东方高地,秦笙发现那是一片片延绵的山坡,就像波浪一样通向远方。而波浪的尽头,就是春之城,也是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洋。
雪下得很大,又把自己裹成虫茧的秦笙艰难地从雪中拔出脚,一步一步前行。他的脚印在雪地上显得特别清晰。
巨大的白虎走在他身侧,一只小雪球在它附近跳来蹦去,显示自己的存在感。白虎的鼻子里喷出不悦的气息,懒洋洋地晃了晃尾巴,把尾巴尖搁在秦笙背上。
秦笙穿了很多,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绿色的眼睛,但还是在第一时间感觉到尾巴尖的存在。对于白虎毫无意义的撩拨动作,他并没有及时反应,仍然努力地往前走。这也是对他的体力的一种锻炼,他没有时间纠结这些无所谓的东西。
不过,白虎明显觉得单纯的走路没有意思,尾巴卷起小雪球,抛起来,接住。
“嗷嗷嗷嗷!”小雪球发出尖锐的叫声,不知是惊吓还是欢乐。
秦笙继续无视。
抛得更高,接住。继续抛,接住。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叫声更高更尖锐。
秦笙停下脚步,冷冷地横了一眼:“没事情做,就去打猎。”
“中午是你。”白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好像非常愉快。
“你太闲了。”秦笙表示,“教秦白在雪地里打猎。”
“它在雪山上和那些狐狸待了很久,比你想象中更适应这种季节。”
“别用它取乐。”
“好吧。”白虎非常勉强地同意了,尾巴甩了几下,收了回来。
在过去三个月里打架打得神清气爽的卫瀚觉得,目前走过高地寻找春之城的旅程是非常愉悦的。秦笙非常怕冷,一旦进入休息时间就会主动地靠在他怀里——当然,是兽形的怀里。而且,雪地跋涉让他的冷静程度降低了不少,很容易撩拨起来——当然,某人不会承认自己的扭曲爱好就是看到最在意的“同伴”打破面无表情的状态。至于秦白,对周围的环境始终保持高度的好奇心,时刻处于兴奋状态,不管大白虎以什么动机和它玩,它都毫无怨言。
一天天过去,波浪似的山坡上的雪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可以看到雪下面的一丛丛绿色。那些绿色让人觉得,冬天好像马上就要过去了,春天即将来临。
春之城出现得并不突然。
某一天,它就那样地展露在视野里了。像一朵白色的小花,四朵花瓣绽开,迎接着洒落的阳光。白色,并不仅仅是薄薄的一层雪的颜色。春之城是纯白色的,所有的建筑都由白色的岩石筑成。神殿依然是最高的,四座高塔是它的象征。高塔面对的方向,都延伸出一片建筑区域,东南西北两两对称。
如果说雪山壁里雕琢的冬之城是鬼斧神工,那么舒坦地在山谷间的平原上晒太阳的春之城就像最细腻的艺术结晶。远看,整座城池就是一件伟大的艺术作品,像春天盛开的鲜花;近看,每一栋房子都是艺术佳作,每一幢建筑的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甚至连铺地的白石上也雕刻着流畅的花纹。
第一次踏入这座城池的客人们震撼而又充满敬意地认真观察着。
秦笙敢说,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美丽的城市,充满着普通兽人无法想象的艺术的魅力。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发现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的美妙的图画、雕刻。冬之城是淳朴的,大家都为了生存而努力,除了雌性关注漂亮的配饰之外,兽人们关心的就是生存和交换石币供养雌性。而在春之城,街上走过的兽人和雌性都穿着得体的衣物,身上带着各种各样的精美饰品,连人都充满了艺术的气息。
“好看。”秦白紧紧抓住秦笙的手,指了指一座房子的墙壁上雕琢得栩栩如生的茂密枝叶和枝叶间冒出的小鸟。
秦笙点头表示同意,他已经目不暇接了。
“现在不算太冷,暂时把你的毛皮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