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不安全。”严坤一看了看窗外,附和道。“连你一个新兵小战士都知道,下这么大雪,往山上赶不安全。可是我们那些干部呢?!”
说到这里,严坤一的目光变得严肃了:“我们团的规章制度第一条就规定了每一个干部战士,都要按时出操。可是,现在每周两次的集体出操,能到几个干部?!恐怕连三分之一都到不齐吧?特别是周一,早操基本形同虚设!我们是野战部队。野战部队的干部,没有请假,谁允许他们跨出营区一步的了?!别跟我说什么周末!我们是军人,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是我们的责任!你给我去通知--来不来是他们的事,你给我挨个通知到!”
看到新来的副团发了怒,警卫员自然丝毫不敢耽误,他第一时间跑回值班室,挨个给团里回家过周末和留在营区的干部们分别都打了电话,他一边拼命的赔礼道歉,为自己打扰了各位领导休息而自责,一边把今天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大家听。最后还不忘补充了一句:“新团副这是在烧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呢!大家小心为益,尽量别引火烧身,拿自己做了靶子。”
第二天早上,北风打着呼哨,嗖嗖的刮着,吹过人的面颊,就好像钢刀刮过,生疼生疼的。经过了一夜的时间,昨晚下的那些小冰粒子都已经被冻得硬硬的,形成了坚冰。团部外面,整个训练场上光溜溜的,甚至有些地方都有了反光,看上去像一面镜子一般,巨滑无比。
严坤一穿戴整齐,六点差五分就已经站在了训练场上。他严格遵照条例,军容整齐,军姿标准。他静静的站着,任由北风在他的身边一阵阵的刮过。慢慢的,他抬起胳膊,看着腕表,认真的,安静的,耐心的等待着。
渐渐的,有人从对面家属区朝训练场的方向走来。可能因为实在太冷,来人缩着脖子,低着头,以至于都快撞到严坤一的身上了,才忽然发现。看到严坤一这个样子,来人愣了一愣,很自觉的朝着严坤一敬了个礼,待还礼之后,站在了严坤一的身后,如他一般,立正站好,站起了军姿。
第二个,第三个,五分钟过去了,严坤一的身后已经有七个干部站在了那里。又一个五分钟,严坤一的身后又多了两个。当第四个五分钟过去,也就是二十分钟过去之后,严坤一的身后,已经有了十二个干部,这也说明,所有值班干部全部到齐,还有两个是周末加班没有离开的,外加两个昨晚赶回来的。--截止到此时,已经没有一个干部再赶过来了。
“报数!”已经沉默的,让大家以为变成了石头的严副团忽然下了命令。他身后的这群人统一立正,快速的行动起来。
待大家报完数,严坤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朝着打头的一营营长魏宏利说:“你带队,去你们营里看看。”说完,对着身后的这十二个人发出口令:“朝一营方向,跑步,走!”
一营,是老虎团的核心营,也是老虎团的脸面!军里,旅里有什么活动,什么比赛,现在的老虎团,能够拿得出手,不丢人的,也只有一营。所以,不管对谁,就连对严坤一来说,一营也是宝贝,是要看得死死的宝贝!
严坤一为什么第一个要看的就是一营,坦白的说,他的心里也有隐隐的不安。看看团部的那些干部,一个个,看架势,都把自己当祖宗一样养着!真是风吹不得,雨下不得了。即使昨天自己故意在警卫员面前发火,同时有意通过警卫员的嘴,把这样的讯息传递出去,告诉他们,自己要整顿了!--可就算是这样,将近六十人的团部,今天出操,加上严坤一自己,只有区区十三人!十三人啊!--外出未归的,听到通知只赶回来了两个,有差不多四十个人对于自己的命令采取了熟视无睹的态度!
严坤一自己也有点不明白了,这就是在全军都赫赫有名的老虎团?!这就是曾经让人骄傲,让人向往,在众多干部战士心里,神一样所在的老虎团?!--这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权力,对于军规军纪这么的无所畏惧?自由散漫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看看团部的干部们,这一身的官僚气息,严坤一的心里也打起了边鼓。他真的有点担心,如果这种自由散漫的气息已经传播到了军营,那他还真是会害怕的。军人最怕没有什么?最怕没有士气!--所以,在放下手表的那一分钟,严坤一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去一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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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号万更。大家不要生气,皑皑会努力的。请相信,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好好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