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已经是两三点了,父母就在隔壁,许景清也不用早起回家拜年了,洗完澡以后,倒头就睡,实在是困,刚才在车里,就快要睡着了。/p
随着年龄的增长,失眠渐渐成了常态。/p
许景清难得能睡得这么沉,这么香。沈玉兰和许教授也不打扰他们小两口,自己吃了早饭。/p
许教授在陈辞微这儿发现了不少好书,吃了饭就钻进书房里不肯出来了。/p
沈玉兰摇摇头,打开手机,给自己的老姐妹们拜年了。/p
许景清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陈辞微是早就起来了。他总不能当着岳父岳母的面,睡那么久吧。/p
“早。”许景清迷迷糊糊的道。/p
陈辞微打开一层窗帘,放点光进来,让许景清适应适应,才打开全部的窗帘,道:“都快中午了。”/p
许景清坐起来,抱着陈辞微的手闻了闻,道:“什么味道?”/p
陈辞微自己也闻了闻,道:“我做完菜洗手了。”没味道。/p
许景清拍了拍陈辞微的手,道:“压岁钱的味道。”/p
陈辞微失笑,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道:“你怎么知道的?”/p
许景清扬了扬眉:“我有透视眼。”其实,昨天陈辞微拿了个红包壳子的时候,她就猜到了,不过这个她就不说了。/p
午饭时,许景清也给沈玉兰和许教授发了两个红包。陈辞微友情赞助的现金,把红包塞得鼓鼓的。/p
下午,陈辞微就去了公司。他们公司员工都放了假,但是有些事不需要员工,自己就可以做了,员工也没办法插手。/p
等陈辞微差不多把自己要做的事做完的时候,员工也都收假回来了。沈玉兰和许教授也离开了。/p
许景清陪着父母逛了几天,倒把江汀忽略了。/p
江汀倒不介意这些,道:“阿姨叔叔都回去了?”/p
许景清点点头:“刚回去的,我和陈辞微看着他们上了飞机。”/p
江汀又道:“你男朋友呢?”/p
许景清道:“在公司。听说他们的智能机器人要参加了什么国际比赛,正准备着呢。”/p
江汀点点头,道:“我听说了一件事,圈里都在传,我跟你说一声。”/p
许景清一头雾水,道:“怎么了?”/p
江汀道:“谭知行去国外了。”/p
许景清揉了揉眉心:“关我什么事?”/p
江汀道:“除夕的谭家酒会,大家差不多都知道谭知行和你离婚了,这也不是秘密。再联想他这一年里收了收花花性子,没出去混玩。有些人就说他是,因情伤遁走。”/p
许景清对此只有两个字可以说:“放屁。”/p
江汀沉默了几秒,道:“这个流言传到谭知行耳朵里,谭知行也说了两个字。”/p
许景清没追问,等江汀开口。/p
江汀道:“放屁。”/p
除了许景清,就是江汀看谭知行看得最明白,她一开始就看得明明白白。谭知行的发言一传出来,明眼人就都明白,流言和真相,大概八九不离十。/p
许景清哑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什么话都不想说。/p
江汀看着许景清呆呆的样子,有点后悔自己告诉了许景清。还不如让许景清自己听到,好歹晚点。/p
江汀道:“别想了,他和你无关。不管他怎么样,想怎么样,都不关你事。”/p
许景清觉得脑壳疼,怎么和她没关系,他们关系大了。除了当事人觉得和自己没关系,其他人都觉得逃不了干系。/p
许景清最后只道:“希望他永远不要回来。”/p
谁都没想到的是,许景清一语成谶。/p
谭知行的飞机,失事了,原因还未知。飞机掉落在了太平洋里,还是公海区域,国家立刻组织了救援队打捞,但生存希望渺茫。/p
所有的人都默契的瞒着许景清,但是,他们却忽略了谭夫人。那个号称十分佛系的谭夫人,到最后,也不肯放过许景清。再佛系,也是一个母亲,一个失去了唯一的儿子的母亲。/p
她养了半生的儿子,折在了半道上。/p
这天,许景清正准备出门,她换好了鞋子,在玄关处,接到了一个电话。/p
来电显示,是谭夫人。许景清虽然奇怪谭夫人为什么会打电话给她,但她还是接了。/p
“许景清。”/p
谭夫人语气很奇怪,她从未听过谭夫人用这种语气讲话。/p
许景清皱了皱眉,又确认了一下,这的确是谭夫人的电话,不是别人的。/p
“伯母,什么事?”许景清问。/p
“什么事?你难道不知道?”谭夫人反问许景清。/p
“请您明说。”许景清不想和谭夫人打什么哑谜,她们再无瓜葛。/p
“知行。”谭夫人一字一顿,几乎声声泣血,她道,“知行的飞机失事了。”/p
“他在太平洋里,生死未卜!”/p
许景清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她已经握不住手里的手机,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眼睛下意识的流出眼泪,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她也无法掌控自己的意识。/p
她连流泪都毫无知觉。/p
前几天,新闻上铺天盖地的,都是飞机失事的新闻。许景清的确看见了,但她不知道,不知道谭知行在那架飞机上。/p
许景清只觉得有只手,在狠狠的摔打着自己的心脏,心脏跳动得非常快,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痛苦。许景清用力的呼吸着,像一个破烂的风箱,即使用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