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怎么了?”/p
“没什么,你看着东西,我先去解个手。”江立从包里翻出一把手纸,跟仍在帮着做几个老人思想工作的村干部打了个招呼,飞快地跑向院子外找厕所。/p
韩朝阳没在意,老老实实呆在原地,放止看热闹的小孩碰倒支着数码相机的三脚架,防止小朋友们瞎动电脑。/p
没想到江立这一去就是十几分钟,真怀疑他是不是掉茅坑里去了。/p
更没想到的是,回来之后他居然不继续做剩下几个老人的思想工作了,一边跟村民们说说笑笑,一边麻利地收拾器材,收拾好跟村干部道别,背着扛着器材打道回府。/p
早上看过花名册,还有二十一个人没办二代身份证呢!/p
他这个社区民警平时不怎么下“社区”的,来一趟真不容易,怎么工作没干完就走,韩朝阳越想越纳闷,后面跟着一大帮看热闹的小孩又不好问,只能跟着他走。/p
下坡容易,上坡真累。/p
跑到半山腰,回到警车边,韩朝阳累的气喘吁吁。/p
小孩们一直跟到马路边,江立什么都没说,打开后备箱把器材放好,旋即拉开车门示意韩朝阳上车。/p
说走就走,当车拐过一道山梁,已经看不见一直追到马路上的那些小孩时,韩朝阳再也忍不住了,好奇地问:“江哥,身份证不办了?我们这是去哪儿?”/p
“刚才看见一个人,不办了,再办容易打草惊蛇。”/p
“什么人?”/p
“毒贩,”江立『舔』『舔』嘴唇,淡淡地说:“姓封,叫封长冬,家住李家窑三组,因为涉嫌贩毒被通缉,没想到他居然有胆回来。”/p
“为什么不去抓,我们两个人,对付一个逃犯应该没问题。”/p
你的事迹我上网搜过,曾抓获一个涉嫌杀害两人潜逃十年之久的杀人犯,但你小子抓的那个杀人犯跟刚才看见的逃犯不一样。/p
江立深吸口气,扶着方向盘解释道:“封长冬很危险,极可能有枪。他老子因为贩毒被枪毙了,他哥因为贩毒也被枪毙了,他弟弟同样参与贩毒,只是因为落网时未成年没判死刑,现在还在监狱服刑,可以说他就是一个亡命之徒,我们都没带枪,怎么抓?而且他是本地人,往山里一钻我们去哪儿找?”/p
“家族式贩毒!”韩朝阳大吃一惊。/p
“我们这儿是全国毒品问题重灾区,有历史原因,历史上我们这儿就是鸦-片种植的主要地区,烟土交易十分频繁,可以说是当时地方财政的主要来源。在一些偏僻的山村,种植、吸食毒品相沿成习,毒品违法犯罪始终没有根除,甚至有些人认为种植、贩卖毒品是祖上传下来维持生计的本事,尽管我们对毒品犯罪始终保持高压态势,但还有人铤而走险,零星种植罂-粟甚至贩卖新型毒品。/p
也有地缘原因,我们省是亚欧大陆桥必经省份,新兰市是承东启西、东联西进,东西双向开放的交通枢纽和贸易集散地。这个特殊的地理位置和环境,让犯罪分子有机可乘。从南云及‘金三角’经亚欧大陆桥、印度经青藏、以及‘金新月’流入你们东部省份的毒品都会经过我们这儿。”/p
“金三角我知道,金新月是哪儿?”/p
“阿富汗、巴基斯坦和伊朗三个国家交界的地区,形状像弯弯的月亮。现在‘金新月’已经取代‘金三角’成了世界最大的鸦-片类毒品产地。”/p
江立探头看了一眼后视镜,接着道:“再就是利益诱『惑』,我们这儿自然条件恶劣,种地不赚钱甚至赔钱,又没什么企业,毒品的高额利润让一些没什么文化、法制观念淡薄的人铤而走险。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以前流传一个顺口溜,下南云上前线(东部),一来一去几十万,杀了脑袋也情愿。甚至出现‘杀了老子儿子干,杀了丈夫妻子干’的家族『性』贩毒现象。”/p
一直以为南云毒贩多,毒品问题严重,没想到这里也是毒品问题重灾区!/p
想到刚才极可能跟穷凶极恶的毒贩擦肩而过,韩朝阳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p
“我向何所汇报,何所让我们撤,他正在上报县局,估计刑警队和禁毒队很快会来,白天不会动手,应该是晚上,到时候我们肯定要参加抓捕。”/p
白天过来容易暴『露』,而且白天村里老人多小孩多,如果毒贩手里有枪搞不好会挟持人质,甚至会误伤群众。/p
晚上过来最好,说不定他就躲在家里,就算不在自己家,也会在同村的亲戚朋友家。/p
一来就有机会参与这样的大行动,韩朝阳真有那么点兴奋,想想又问道:“江哥,他看见了我们,会不会做贼心虚,会不会潜逃?”/p
“放心吧,他既然敢回来,既然被我们看见了,肯定跑不掉。”江立回头看了一眼,不禁笑道:“朝阳,你小子真是福星,昨天来我们所里,昨天我们新营就下雨了。今天跟我一起来李家窑,封长冬那混蛋就『露』头了。如果有可能,真希望你多来,一来就给我们带来好运气。”/p
“江哥,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他要是跑了怎么办?”/p
“我们这儿的交通你也看见了,总共级通缉犯,局里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这会儿肯定让周边几个派出所、交警队上路设卡盘查了。几条路一封锁,他能跑哪儿去?”/p
“他如果不走大路,专走小路呢?”/p
“翻山越岭?”/p
“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