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人依然在呻『吟』,一边呻『吟』一边大口喘着气。/p
可能这片林子位于背风处,也可能风停了,四处一片寂静,韩朝阳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声,很急促,伴着呻『吟』,能感觉到他此刻非常痛苦,能想象到他伤势不轻。/p
越是越这个时候越要冷静!/p
韩朝阳紧握着木棍屏气凝神,依然不敢轻举妄动。/p
那混蛋刚才好像开了七枪,也不知道五四式手枪弹夹里能装几发子弹,更不知道他有没有再往弹夹里装填。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不知道野猪这边有人,并且他不敢在此久留。/p
连开六七枪,枪声在荒无人烟的荒山野岭里能传很远,他的大概位置已经暴『露』,包括江立、卢班长等参与围捕的民警和武警官兵,这会儿肯定正从四面八方往这一带包抄。/p
现在该急的是他,韩朝阳一点不急。/p
定定心神,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看能不能更适应漆黑的环境,能不能确认逃犯的位置,能不能依稀看到逃犯在干什么。/p
然而,林子里太黑了,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前面一片黝黑,什么都看不清。/p
不过通过声音可以确认他仍在原地。/p
他在干什么,难道伤势重的起不来、走不了路?/p
膝盖下的这头野猪不管之前祸害过多少庄稼,但这次真是立了“大功”,可惜“英勇牺牲”了,不知道中了几枪,反正死得很壮烈!/p
韩朝阳鬼使神差地『摸』向野猪的头,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猪嘴里伸出两根往上弯曲的獠牙,至少有十厘米长。獠牙虽然不是很锋利,但这家伙『性』情凶暴,不怕人,不害怕任何动物。记得曾有一个关于动物的电视节目,里面有一头饿急了的豹子想捕食野猪,结果被几只野猪拱死了,被什么都吃的几只野猪啃得只剩骨架。/p
想到这些,韩朝阳意识到逃犯与这家伙狭路相逢,尽管连开几枪击毙了野猪,但结果显然是两败俱伤,就算没死也可能残了。/p
就在韩朝阳推测逃犯的伤势时,前面突然隐隐约约传来音乐声,紧接着出现微弱的亮光。/p
手机!/p
他开手机了!/p
刚才是开机音乐,他是准备给同伙打电话求救,还是打算借助手机的亮光检查伤势?/p
韩朝阳吓一跳,急忙弯下腰,一点一点、小心翼翼调整姿势,从蹲着变成趴着,趴在又脏又臭的野猪尸体后面,胸膛、腿上、胳膊上……只要接触地面的部位全染上了猪血甚至猪『尿』,湿漉漉的,又腥又臭。/p
调整完姿势,掩护好身形,韩朝阳轻轻深吸一口气,轻轻拨开面前的杂草。/p
看见了!/p
终于看见了!/p
那混蛋就在左前方五米左右的一颗小树下,半靠在树干上,只见他用手机照照四周,不知道捡了个什么东西塞在嘴里,旋即把手机放在一边,艰难地解下背包,好像从包里取出一件衣服,赵大腿上的伤口。/p
嘴里咬着的应该是树枝,双手正在包扎,受伤了行动不方便,更重要的是枪不在手里。/p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p
捡漏的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上的,被领导安排到大西北来吃苦,苦是吃了,但不能白吃!/p
韩朝阳再也不害怕了,激动兴奋到极点,借助前面微弱的亮光再次确认逃犯仍在包扎伤口,紧攥着木棍猛地爬起身,跨过野猪尸体冲了上去。/p
……/p
刚才那头野猪太大、『性』情太凶暴,根本没注意更不用说招惹它,就稀里糊涂被它拱翻了。/p
不仅大腿被獠牙拱了一个洞,被它拱翻时被弯曲的獠牙拉了一个大口子,猝不及防被拱翻之后它还啃,左腿被啃好几口,可能伤到骨头了。/p
封长冬流了好多血,疼得快晕过去。/p
过去几天全靠野果和植物根茎充饥,连水都没喝上一口,体力、注意力都不如以前,何况受这么重的伤,前面有个黑影冲过来,他精神恍惚以为是错觉。/p
他抬着头傻看,一动不动。/p
韩朝阳岂能错过这个机会,挥起木棍往他身上招呼,“砰”一声闷响,结结实实抽在封长冬左臂,只听见他“啊”一声惨叫,下意识抬起胳膊护头。/p
“砰”,又是一下!/p
韩朝阳像疯了一般拼命抽打,劈头盖脸一顿『乱』棍,头、胳膊、腿抽到哪儿算哪儿,棍棍带声,边抽边声嘶力竭地咆哮道:“让你跑,让你贩毒,让你杀人,打死你个王-八-蛋!你跑啊,再跑给我看看,看我不打断你两条腿……”/p
先是遇上野猪,现在又遇到这么个“疯子”。/p
连续两次猝不及防,并且这次跟上次完全不一样,封长冬被打懵了,双手抱着头满地打滚,边打滚边喊叫,根本没机会找枪。/p
“老实交代,封长琴是不是你杀的?”/p
“连堂姐都杀,连侄女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你配做人吗?”/p
……/p
韩朝阳不知道他伤势有多重,反正指挥部下过命令,如果他负隅顽抗可以果断击毙,不担心把他打死打残,边打边骂,边骂边打,也不知道打了多久、骂了多久,只知道打着打着他不动也不喊叫了。/p
“给劳资装死,劳资看你是真死还是假死!”/p
又是两棍,不过这两棍比之前轻很多,一是清醒了,二是打累了。/p
混蛋蜷缩在地上依然不动,该不会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