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吟风解释声入耳,茅塞顿开的冷倾城,长叹了一口气。
“唉--神通广大如主子,都敌不过情关。情关难过这一句话,我算是深刻的体会了!”
伤的只剩半条命了,却还一心念着云小姐,生怕冰蟾药效减半,导致云小姐祛除黑斑时,会遭遇些许疼痛。
右掌握拳,叩了一叩冷倾城脑门,穆吟风道:“我说妹子啊,别忙着感悟了,赶紧去准备一盆水。记住,水要滚烫的。”
搓揉脑门,冷倾城眨眸,颇为不解:“为何让我准备滚烫热水?”
“如果先将冰蟾制成药,然后再医主子。那么,伤势拖太久的主子,即便痊愈,功力比起往昔,也会降低三分之一。”
“而,如果先医主子,导致奄奄一息的冰蟾断气,以死状制成药,效果减半,我必定难逃主子怒斥。所以--”
低头,于药箱内捣腾新的药针,穆吟风解释:“我决定双管齐下,一边给主子施针疗伤,一边将冰蟾浸泡沸水中,制成药。”
“原来如此。”穆吟风解释完毕,冷倾城双足一抬,奔出厢房,去准备滚烫的沸水了……
同一时间,东峥京都外,约莫六十里处--
一座青山,遍植翠竹。暖风柔拂,翠竹掩映中,一座黄墙黛瓦、斗拱飞檐的寺院,若隐若现。
此寺院,名叫清心寺。
由于规模较小,名气不响。所以,翠竹环绕的清心寺,香火并不鼎盛,环境一派清幽。
金辉灿耀间,清心寺的院门外,停了一辆马车。
搁好缰绳,跳下马车的两名男子,一身布衣。掀起帘幕,钻出车厢的四名男子,同样一身布衣。
这六名男子,便是云家父子,以及琴瑟门四护法。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的衣着极其朴素。
云家父子在前,琴瑟门四护法随后,六人缓步踏入了寺院门槛。
须臾,六人止足,立在大雄宝殿外。阳光穿窗而入,洒落殿内佛像,令佛像颇显圣光普照意境。
大雄宝殿外,云皓轩六人止足的地方,设有一高大铜鼎。
香烟袅袅,沐浴金辉的铜鼎,正面刻着“慈悲为怀”四个字,背面则刻着“济世助人”四个字。
点燃三柱香,虔诚跪在蒲团上,怀着为爱女祈福的心愿,朝殿内庄严佛像礼拜完毕,云皓轩来到功德箱处,捐了香油钱。
这时,一名小沙弥走到云皓轩面前,笑容满面,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多谢施主,佛主保佑您。”
小沙弥话音落,云皓轩亦双手合十,一边回礼,一边道:“小师傅,信徒心结缠身,想请半隐居士慧语点化,劳烦引见。”
毫无疑问,云皓轩口中的半隐居士,便是副将韩飞。
所谓居士,一向为带发修行者。清心寺的方丈,出家修行之前,与韩飞乃生死至交。
得知韩飞遁入空门,并非一心向佛,乃另有用意。于是,清心寺的方丈,便让韩飞带发修行。
并且,给韩飞取法号,半隐居士。半隐二字,含蓄深远,寓意韩飞身虽隐入佛门,心却仍置红尘。
“阿弥陀佛--”
小沙弥弯腰,和颜悦色:“半隐居士一直在后院清修,施主若要见他,请随小僧这边走。”
清心寺后院,乃是一座独立的小院。此座独立小院,约有十间禅房,专门供居士修行的。
此刻,其中一间禅房内--
一名中年男子,盘膝落座蒲团,面迎关闭的木门,双眸轻合,手指缓拨一串佛珠,心无旁骛的诵念经文。
这名一脸祥和,袈裟在身的中年男子,正是副将韩飞。
一阵脚步声,透过门缝钻入耳,面色详和的韩飞,未被惊扰半分,依然凝神贯注的诵经。
直到,足音静止木门外,小沙弥清脆声奏响:“半隐居士,有施主心结难解,希望得到你的点化。”
韩飞这才暂停诵经、拨佛珠,笑语婉拒。
“阿弥陀佛,半隐修行太浅,只怕点化不精,反误了施主。”
“本院方丈乃得道高僧,施主若心结难解,不妨移步方丈禅院,由方丈慧语点化,方能真正的豁然开朗。”
门外,云皓轩鼻子一酸,颤抖的声音,缱绻十足愧疚:“半隐居士,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云皓轩颤音,随风飘入耳内一瞬,韩飞的身躯一僵,五指倏地松开,掌间佛珠坠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