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云府上空,芳香馥郁。
金辉虽盛,掩不去烟花缤纷,云府不远处一条大街上,瞅见烟花转瞬即逝,一摆摊卖核桃的小贩,生意也不做了,提着篮子便匆匆离去。
很快工夫,小贩踏入了一座茶楼--怡心楼。
东峥境内,茶楼不计其数。但,若论声名远播,令人慕香而来,来后又不舍离去的,当属京都怡心楼。
粉墙碧瓦的怡心楼,建筑并非雕梁画栋,而是独树一帜。
洁白地砖,呈云朵状;四面壁画,乃春雨戏茶园雅景;茶楼四个角落,各置假山喷泉、小桥流水。
每一张茶桌边,有伙计专门煮茶。看那沸如冰雪的泉水,听那雨打芭蕉的煮茶音,闻那沁入肺腑的茶叶香,已是未饮心已七分醉。
另外,怡心楼茶点,由名动天下的茶圣所制。精致多样的茶点,不仅教人回味无穷,价格甚至低到富人可忽略不计,穷人也无须发愁的地步。
因此,物美价廉的怡心楼,每日若不是门庭若市、座无虚席,简直没天理。
但--
提篮入楼的小贩,既不是品茶,也不是卖核桃,而是来找人的。宛若踏入自家大门,箭步如飞穿过一楼散座,直奔二楼包厢的小贩,来找谁呢?
他要找的人,乃楼内伙计忙的焦头烂额,可身为幕后大老板,却清闲到令人想痛扁的君笑情。
二楼,某包厢内--
锦衣艳红如火,姿态慵懒的君笑情,斜躺于竹藤摇椅上,惬意品着一杯香茗,逍遥似神仙。
藤椅对面,半趴桌间,埋头鼓捣药粉的穆吟风,嗅着满屋茶香,启唇抱怨:“主子,您真是茶足饭饱,不知吟风饥肠辘辘之苦。”
美眸顾盼生辉,媚意醉心mí_hún,君笑情回音懒懒:“你和慕容爱八字相克,见面便犯冲,怨得了我?”
慕容爱,怡心楼大掌柜,君笑情座下财阁阁主。所谓财阁阁主,指的是:君笑情名下所有产业,皆由做生意手腕高明,八面玲珑的慕容爱管理。
不过,深得君笑情器重的慕容爱,却令穆吟风时常头疼。缘由,如君笑情所说,二人仿佛八字不合,见面便上演“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譬如现在,君笑情茶足饭饱,穆吟风饥肠辘辘,便因与慕容爱一言不合,从而惹来的报复。
另外一张藤椅间,掌托一碟桂花糕点,彩色罗裙罩体,丽颜美似海棠,气质冷艳的慕容爱,琼鼻当即一哼。
“主子,穆混蛋嘴巴缺德,见面第一句话便说:慕容爱,你这奸商之首,怎还未脑满肠肥,大腹便便?故此,我饿他一饿,岂不应该?”
长针一拨,药粉成堆,穆吟风反唇相驳:“慕容爱,是你嘴巴先缺德,问我怎么还没被残殇毒死的!”
“穆吟风,别忘了,我可是财阁阁主,你要再顶嘴,以后药阁之人所需银两,我一律减半。”
“慕容爱,你也别忘了,我乃医阁阁主,你若减少药阁银两,以后财阁之人受伤,我一律医的半死不活。”
“你敢?”
“你敢,我就敢!”
这一方,随便跺一跺脚,便能令江湖塌半边的医财两大阁主,再次犹如孩童般斗起了嘴。
那一方,香茗入唇,口颊留香的君笑情,早就习以为常,正津津有味的赏大戏。
只不过,大戏“唱”的热火朝天之际,厢房外,有人增加了插曲,三长两短的叩门声。
眼神如刀芒,齐瞪向木门方向,慕容爱与穆吟风怒吼:“谁啊,敲的这么响,找死?”
--妈呀,两大阁主可真乐此不彼,又斗嘴了!
闻此怒吼声,嗅其火药味,挎篮小贩嘴角一抽,微翻白眼推开木门,又轻轻掩上木门。
移步君笑情面前,小贩垂首:“主子,风铃草烟花再现,估计云府又逢难,需主子化吉了。”
指尖一弹,茶杯稳落桌面,君笑情藤椅间起身:“吟风,祛除云小姐不适感的药丸,是否已制好?”
“还差最后一道工序,马上就好。”暂停斗嘴,穆吟风翻转长针,微洒特制药水,碗内成山状药粉,当即凝成一颗白药丸。
药丸装入瓷瓶,递给君笑情,穆吟风道:“主子,您要亲自去云府?不如……由属下跑腿吧?”
替主子还一千份恩,送一万次药,也比蠢留怡心楼内,与毒舌女慕容爱斗一次嘴来的惬意。
接过瓷瓶,揣入袖筒,君笑情回:“你的确需要跑腿,却并非云府,你立刻去一趟密阁。”
穆吟风眨眼,神情不解:“为何去密阁?”
美眸浅眯,君笑情道:“传我口令给晨夕,以最短时间查明,昨夜东峥天牢内,谁令云家遍体鳞伤的?”
恍然大悟,穆吟风扬了一扬眉:“主子,您要替云家报仇,教训一下助纣为虐者?”
“没错!传完口令,你去毒阁等我,顺便告诉残殇,教训助纣为虐者任务,由他亲自执行。”
语毕,君笑情衣袖轻拂,窗户“咯吱”一声敞开,众人只觉眼前艳影一闪,自家主子消失无踪了。
脸颊一阵猛抽,穆吟风眸望窗户,低声嘟囔:“主子,您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咳,主子啊,您可真爱记仇!不就是昨夜药庐中,属下为解燃眉之急,让您掌贴云思瑶裸背,令您尴尬了一把么,用得着如此狠?
说的好听,去毒阁等您?您还不如直接说:穆吟风,你皮最近痒痒了,该去一趟毒阁,尝一尝肌肤之痛呢?
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