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惜云的脚步开始变得急促,小跑了一会,她脸上的神色淡定自如转变成诧异,带着不可思议,后面像是发现了什么,她瞬间定住脚步,开始左顾右盼,脸上的悲伤不言而喻。/p
她的瞳孔煞时间暗淡下来,像是把自己置身于那个惨烈的关山之战中,那里狼烟遍地,满目疮痍,惨遭屠戮,草木萧瑟。之后,她被迫接受了现实,心情一落千丈,眉宇间充满忧伤。/p
然后,她的眼泪就无声的流下来,心如死灰般坐在地上,她在仰天,不甘的望着那片天空,仿佛在像老天控诉这场战役的残酷。/p
傅惜云轻轻抽泣了一会,身体在剧烈的抖动,之后又想到什么似的,愤然把脸上的泪水擦掉。她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放在嘴边,呈喇叭的形状,声音有些沙哑但还是十分高亢,“你在哪里?我们说好的要永远在一起。”/p
良久,没有回声,她又颓然倒下了。/p
…/p
傅惜云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眼泪,她擦了下泪水,站起身。/p
“导演,这就是刚刚的我表演的。”全然没有刚才那股哭过之后的沙哑劲,脸上更是没有悲伤。她把情绪控制得很好,现在的她和刚才的她判若两人。/p
收缩自如,大概就是如此。/p
在场的大部分都露出了惊异赞叹的目光,有些人已经开始讨论这个表演,而坐在椅子上的几位重要人物没发话,脸色也不是很难看。/p
制片人神色溢于言表,他脸上没有刚才的愁绪,坦然,随之而来的是意外,惊喜。/p
他十分满意傅惜云这个片段的表演,全身都是戏,眼睛里也是戏,还有那段无声的哭泣更让他震惊,他很少见过有人把哭戏还演得如此淋漓尽致,谁说悲伤绝望一定就要哭出来才真实?这样无声的沉默不正是有力的反击吗?/p
在主位上的导演一时也忘了说话,他的震惊程度绝不低于制片人。现在的演员不注重演技的培养,专靠脸、歌喉或者段子来当卖点。如果不是有粉丝的捧场,这些流量小生肯定会被淹没在滚滚的车轮之下。这个年纪的演员有演技实在是难得,打心里起,他就认定傅惜云能胜任这个角色。/p
心里如何是如何,他可不是随意外露情绪的人。/p
他语气没有表露出过多的赞扬,“表现可以,再来一段吧,这次就试试他们初次见面的场景。”/p
制片人听此也是满意的点头,这些都是《抚晨传》里的经典片段,都试过一遍,或许还有意想不到的惊喜。/p
被导演夸赞实在是难得,多多少少包含着肯定,意识到这点的傅惜云自然是欣喜若狂。/p
她嘴角上扬了一丝孤独,“好。”/p
“先看一下剧本吧。”/p
然后导演就和制片人开始细声讨论。/p
傅惜云拿着剧本,快速浏览那个片段,凭着记忆,凭着感觉,凭着理解,又开始了一段表演。/p
这次导演安排了一个助理跟她搭戏,助理只需念出台词就好,表情动作不用描绘出来。/p
剧中的抚晨是个冷美人,对外人都是清冷孤傲,对自家人就是温和。演得好就是个高冷的仙女,演不好就是个面瘫。/p
不过一刻,导演重新投回视线在傅惜云身上。任谁都能看出来傅惜云有演技,虽没有到老戏骨的地步,但在小花中已然是佼佼者。/p
自然旁人也是安静待在一旁,看着这一幕。/p
傅惜云脸上的温情降下来,这是要开始表演了。/p
她从助理身边缓缓走过,面上一片冷若冰霜,行为举止得体。/p
“姑娘,请等一下。”为了符合形象,助理面上带着笑意,只不过台词功底显然不足,不过这也不影响傅惜云的发挥。/p
傅惜云停住脚步,缓缓转身,语气清冷,并不把眼前的人放在心上,似乎是看毫无生气的物品。小说中张译是襄元王,有着桀骜不驯的性格,也有着出尘的容貌,更是让人倾慕。/p
她说:“公子,有什么事吗?”/p
“我想请问姑娘芳名。”/p
在此之前,两人刚打了一架,现在自然不是从那段开始的。还能心平气和的讲话实在是不易,而襄元王对抚晨已经产生了兴趣,正想逐步揭开她的神秘面纱。/p
“恕我不能告知,还请公子自重。”一字一句,都是那么没有温度。/p
“方才看姑娘身手不凡,不知是在何处学的武功?”他并没有泄气,还是带着一股探究。/p
傅惜云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带着一丝讨量,然后她垂下手,已经不耐烦了,“恕我还是不能相告,请不要再纠缠,否则别怪我不客气。”/p
“姑娘又能怎样呢?”/p
小说中抚晨只把张译当作一个浪荡公子,随意就打听姑娘家的信息,在古代社会,这自然是有失礼数的,而抚晨心里也起了恼怒,想不理人,直接走。/p
所以,傅惜云就转身,欲往前走,可是后面又传来了声音,“都说公孙将军有一个病弱在床的女儿,常年虚弱无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仿佛与世隔绝。没想到,今天倒是让我大开眼界,看来传闻也不是那么可信。”/p
被人拆穿身份的抚晨脸上没有惊讶,纵使他说的都对她也没有被抓包而无措,心虚的迹象。/p
傅惜云微微侧着身子,回头看了那人一眼,眼底无波澜不惊,仿佛那人口中说的不是自己。/p
就是那个回头淡淡一瞥的眼神,让张译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