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口中的傻事,大概说的是汉娜的死应该是自杀,但齐朗并不太想浪费脑筋去猜测,因为那些都与自己无关,那是恶人的家务事,出现再多的混乱与血腥,都是他们的罪有应得,单凭这两句倾述,就想赢得自己的同情心,别做梦了!
就在齐朗还在思考着该如何回应时,珍妮突然呵呵地笑出了声。“我真够糊涂的,干嘛对你说这些,你又帮不上我什么。”她最终平静了下来,“我猜,当你听到我遇到了麻烦时,一定非常高兴吧?”
“有一些。”齐朗实话实说,“其实在我看来,你的麻烦完全是咎由自取,而且如果不是你遇到了麻烦的话,估计很快就会向我们这里发动进攻了吧?现在正是个好时机,你们兵力强大,而我们还相对弱小,这一仗你打赢的机会不小。”
珍妮也同样拿出了个真诚的态度:“你分析得很对,其实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我一声令下,宗浩王国的整个南境都将陷入战火之中。而你虽然是令人生畏的,但你只是一个人罢了,分身乏术,我们拖也会拖垮你了。”
齐朗无言以对。珍妮所说的话并没有夸张的成分,整个南境除了晚霞镇可以稍稍放心一些外,其余的七八个城镇几乎都称得上是毫无抵抗能力的,而自己的兵力相对有限,一旦战事开启,原本就苦难深重的百姓又将遭遇灭顶之灾。
“开玩笑罢了,其实就算我没有遇到那个麻烦,进攻宗浩王国的计划,我也打算放弃了……”珍妮却突然话锋一转,“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乘客。”
齐朗彻底有些应付不来了,他现在终于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手无寸铁,可在言语上的交锋,她却是十足的专家。先是一番苦情的戏码,而后又直陈利害,到了最后,又拿出了怀柔策略,这一连串的攻势,几乎可以称得上滴水不露,而且她所说的话,似乎都大有深意,似乎每一句都直指自己内心深处最大的担忧。
“同一条船上的乘客……很好的比喻。”齐朗仍在猜测着珍妮这句话的真正用意。
“吉尔想做的那些事,我猜你已经有所了解了。”珍妮终于进入正题了,很明显,她所指的就是那次突如其来的天降凶兵。
齐朗有些认输般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一些,说不上详细,但根据我所掌握的一些信息,也能猜出许多相关的内幕。”
“那也就是说,关于同一条船上的乘客这个比喻,我不必再多解释什么。”她把那白晢的手掌伸进了自己的怀里,慢慢地掏出了一本小册子。“这个本子是从吉尔的卧房里找到的。”她苦笑着说,“他大概以为他的姐姐永远不会再度走进他的卧房,以为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但他错了……”
“但是……”齐朗仍然想不太明白,“那和我们的这次谈话有什么关系吗?”
“有一些关系。”珍妮慢慢地走了上来,“我们能够谈话了,那就说明我们还有可能相互信任,也有可能相互帮助。”她抬起了手掌,把那个小册子明明白白地递了上来:“当然,我的麻烦,我会尽力去解决,但这小本子里记载的东西,却很有可能解决掉你的麻烦,以及我们所有人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