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哈利给他当学徒?!不行!我不同意!”
西里斯眼睛瞪得溜圆,冲到邓布利多的桌子前面大喊,手舞足蹈的。看起来很像是一个正和老爹治气的儿子——这儿子貌似还年方七岁——哈利估计他没被赶出家门的时候一定被从里到外的宠到不行,才会在即使面对真心尊敬的长辈时也这么有恃无恐。
不过这次哈利对“大狗教父”的仗义执言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他乐得有人帮他挡了这码子鸟事,虽然成功的希望不大,但有个反对意见他听着也爽。
邓布利多护着自己的胡子一脸苦笑,对面的西里斯看起来就是一副很想冲上去揪着他的胡子使劲吼个山摇地动以示心中不满的样子来。
学徒。
哈利不太明白魔法界的学徒和麻瓜的学徒工有什么差别,不过估计差别不会大到哪里去。不外乎是贴身打杂一类的东西。
不过哈利不懂,西里斯怎么可能也不懂。做学徒和卖身其实没差别,地位比养子低,但是义务比养子重。当了学徒就和给人做牛做马没什么两样,他好不容易从那个阴暗逼仄的布莱克家跑了出来,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教子羊入虎口,就凭他是哈利教父这一条,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松口的。
邓布利多像个纵容孩子的老父亲,虽然他的年纪做西里斯的父亲实在是过于年长了些,但他在西里斯心目中的地位也确实可以被这样看待。
他揉着自己饱经摧折的鼻梁,安静地听西里斯把满肚子的不满和牢骚都发泄出来,眼镜后面的眼睛不时地往西里斯身后的方向扫两眼,然后再不着痕迹地放回西里斯的身上。
雷古勒斯和哈利从进到校长室对邓布利多打完招呼之后就安静地分坐在房间的两侧,一言不发。
雷古勒斯一直面带微笑,而哈利却是一直都没什么表情,即看不出惊讶,也看不出他的意愿。
哈利一直饶有兴致地盯着邓布利多养的那只凤凰看,看得那只平时颇有些趾高气扬的凤凰最后把脑袋藏进翅膀低下不敢再和哈利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虽然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凤凰有足够的智能明白在邓布利多的眼皮子地下是没有人能把它拔毛烧烤做成bbq的,但被哈利那双冷淡得近乎无机质的绿眼睛盯住不放,它就全身上下发凉。
好像那个小孩子正在心里研究它要用什么办法烹调才好吃的样子。
事实上,哈利的确是这么想的没错。
凤凰他不是没吃过,当年在丛林里断粮断水,只要是能让他活下去的,就算是人他也会吃的,更何况这种只有一副爪子一张硬嘴的观赏性鸟类,不吃白不吃,羽毛还能拿来做顶帽子什么的,对了,这个世界的凤凰羽毛还能拿来做魔杖芯,他手里这根据说就是。
不过既然物以稀为贵,看邓布利多把这只鸟宝贝成这个样子,为什么闲着没事要奉送那么羽毛出去,还被做成什么兄弟魔杖,听起来好像挺命挺唬人的样子,其实谁知道怎么回事。
卖魔杖的都说魔杖应该是独一无二的了,那又何来的什么兄弟魔杖,既不符合经济利益,又不符合魔杖原理,倒像是所谓的命运被人拿来当作借口做个拙劣的恶作剧。
这边哈利发呆了一圈,那边西里斯也吼的差不多了,邓布利多适时递上一杯蜂蜜茶补充西里斯消耗的口水,气到蒙了眼的大狗教父接过来就喝,结果被一杯蜂蜜兑一勺茶水的“蜂蜜茶”糊了一嗓子,差点没噎死。
“西里斯,我的孩子,慢点喝,不要那么着急。你就是脾气太急,从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我很担心你将来如果看上了哪位漂亮小姐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人家抢回去,这样可不好。”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看着握着喉咙憋到满脸通红的西里斯,和蔼地调侃。
不等西里斯缓过气来继续和他较劲,老人的脸色忽然一转,严肃了起来。
邓布利多被称为是黑魔王最怕的人,这个称号不管是不是包含了恭维在里面,总是有他的道理的。
霍格沃兹和普通的麻瓜学校不一样,整个英国就这么一座魔法学校,校长的重要性可见一斑。邓布利多不见得是当时资历最老的,也不见得是当时魔力最大的,但他硬是顺顺当当的做上了校长,一当几十年,打败了第一代魔王,又在第二代魔王闹得腥风血雨的时候站出来,领着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中坚力量力挽狂澜,还魔法界一个和平。
虽然这些所谓的战争在哈利看来还不如人家麻瓜一次世界大战的局部战场来的壮观,但在魔法界这些数量不多的巫师看来,已经算是大难临头了。
这样的一位老人,就算他再如何深藏不露,偶尔放出的一点气势也足以让一个顽皮的大孩子老实下来,乖乖地顺着邓布利多的意走到另一个房间里去和老人“单独谈谈”。
房间里就剩下了哈利和雷古勒斯两个人,但谁也没开口。
事实上,准确的说起来,这房间里其实一个标准的人类都没有,这两只连标准的巫师都算不上。
更别说还有顶会说话的帽子,一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贼鸟,一墙长了眼睛耳朵嘴巴的魔法画像。
用不着隔墙就有一群耳目了,傻了才在这里摊牌算总帐呢。
哈利垂头端着分配给自己的那杯蜂蜜茶,手指头伸进去,搅和一下抽出来,据说是茶水的东西在他的手指头上牵出一坨比糖稀透明,比浆糊黏稠的胶状物,看起来挺像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