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未明,江寒从梦中醒来,洗漱完之后,与芸娘及花田两位婶子一起,张罗着准备当日要出摊的面点。/p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得不安稳的原因,这日凌晨她与芸娘的配合出奇的差。/p
该接东西时她将手缩了回来,差点将一笼要上锅的包子洒在地上;调配汤汁时,更是递了一次又一次盐,还将花椒想成了辣椒往芸娘手上放。/p
芸娘气不打一处来地问道:“姐姐,你在想什么呢?”/p
江寒尴尬得不行,又不想说昨晚做梦没睡好,只得强词夺理道:“你也不说,光把手伸过来,我一时没想起来你是要啥嘛!”/p
芸娘翻了气地数落道:“调制底汤咱们配合快一月了,平日我也是如此,你从来没搞错,今天却突然错误不断,肯定是你在神游天际!”/p
江寒犟道:“我哪有,你伸手时多说句话不行啊,我听见了肯定就不会拿错误了!”/p
芸娘无语地瞪着她。/p
这简直就是在恶意推卸责任。/p
不过,算了。/p
这姐姐脑后有反骨,越跟她对着来,她越觉有理非得跟人纠缠到底,但要是顺着她,她反而会觉得过意不去。/p
而且马上要天亮了,她也没时间与她争辩这些无聊小事。/p
于是她点点头,道:“行吧,我知道了,以后再要你做啥我都说出来。”/p
果然,她这样爽快,江寒立即不好意思起来。/p
她用手背擦了把脸上被热气蒸出来的汗滴,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低下了头。/p
谁知她的手刚擦过额头却突然顿住了。/p
似乎,折磨她一天一夜的“榆木疙瘩”问题,她终于get到要点了……/p
就是与她刚刚抱怨时一样的心情——有时候,少说了一句话,一旦原本配合默契的人突然出现理解错误,就会导致失误甚至致使事情失败。/p
难道沈大人想要她想清楚的是这个?/p
晕死,这弯子估计都绕到赤道另一边去了!/p
就不能清楚的明白的好好的说话吗?/p
非得搞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万一她就是想不明白,下次再遇见相同情况岂不是依然毫无改进?/p
“姐姐”芸娘见她突然发呆,连忙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p
“哦哦,没什么。”江寒立即醒神,沉默片刻后,问道,“芸娘,你说,有些人说话为什么老喜欢绕圈子,这样不累吗?为什么不能直率一点呢?”/p
芸娘侧头看去,见她一脸困惑,虽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不过还是笑了笑说道:“姐姐是在市井长大的,人直率,不喜欢拐弯抹角,可有时候太过直率,说出来的话会让听的人不舒服心里有疙瘩。拐着弯说嘛是委婉,说话人考虑的是要照顾听者的心情和面子。”/p
江寒思忖片刻,皱起眉头:“可是沟通不就是要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吗?假如他说半天,我就是不懂,岂不是浪费表情?还浪费了大家的时间!”/p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大有隐情啊?/p
芸娘不由停住手上的动作,仔细打量她,试探着问道:“姐姐说的人是谁啊?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吗?”/p
江寒迎着她的目光,面色莫名有些紧张,忙闪开视线支支吾吾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她声音一滞连忙转移了话题,道,“不说这个了,已经没事了。咱们动作快点吧,马上就快卯时了。”/p
芸娘若有所思地端详她两眼,从善如流,没再继续问。/p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这位姐姐也学会说一半藏一半了。/p
只是藏的那一半是对着她,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没法爽快啊!/p
也不知道她在外面到底又招惹了什么事,想要先瞒着家里。/p
芸娘心里记下了这件小事,江寒想通之后却放下了一桩心事。/p
在码头上卖完早上的包子之后,她挑着空箩筐在码头上找了一圈也没见到沈大人,就连每日坐镇督察堂的吕同也没见人影。/p
她犹豫了一会,马上便直奔巡检司而去。/p
巡检司里。/p
吕同、赵青峰、余东山、以及吕同他爹吕佥事派来的四大侍卫里的三大,正聚集在沈大人平日处理公事的书房里议事。/p
“昨日,本官又沿着青河岸走了一圈,这,这,这,还有这,这四处地方需得加建了望台。”/p
众人围在沈大人的书案边,认真看着沈大人刚刚在一张图纸上指的四个地方。/p
吕同道:“嗯,这四处地方一立台子,那些山匪想偷偷过河就不可能了。”他睃了其他人一眼,面上一片唏嘘,“真是没想到,咱们训练场后面的那片乱石坡里,竟然藏有通往青河岸边的暗道。幸好事发之初曾启没想着乘船逃走,否则,咱们恐怕连他怎么逃的都不知道。”/p
“没错,万一哪天山上的人从这边潜入杀进巡检司,咱们肯定会被打个措手不及。”三大侍卫中的卢七视线从图纸上转向吕同,双臂抱胸直言不讳地应和。/p
闻言,赵青峰与余东山两人的脸羞愧得如同虾米。/p
两人慌忙请罪,道:“都是属下不够细心,之前搜寻暗道时,只关注了后山,疏忽了河岸……”/p
沈大人抬手制作两人的请罪,淡淡道:“无需过多自责。此次曾启逃跑,是教训,也是提醒。亡羊补牢,得赶紧堵上此窟窿,了望台之事,需得在两旬内完成,你二人得监督好。”/p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