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祝扬收敛了笑,认真起来:“你是说,这是来探路的,后面还有人?”他眉毛一竖,赏了两个黑衣人一人一脚,重重喝道,“说,是不是?”/p
俩黑衣人一时没站稳,踉跄着往前跌在一起。/p
祝扬一把扯住其中一个,掐住他的脖子,双目圆瞪:“老实交待,你们的计划是什么?”/p
阿福看着有些着急,他家少爷果然不能得意,一得意就犯傻。/p
这个时候,在半路上,揪着这两个人问什么,直接返回去,继续蹲守才是正道啊!/p
他上前一步,按住祝扬的手:“少爷,别跟他们纠缠了,他们肯定不会说,咱们快掉头回去……”见祝扬皱眉,他舌头一转,道,“要不,你跟阿禄带上四人,先将他们押去巡检司,小的带着人再返回去守着?”/p
今晚来的人,加上他们主仆仨共十八人,他带上十来人回去,后面来搞鬼的人哪怕再厉害,他们肯定也能对付了。/p
祝扬沉吟着点头:“好,你们赶紧回去,再来人必须抓住,抓得越多越好,看江寒那厮还怎么狡辩!”/p
这话说得很怪,即便抓到现行,也不是抓到江寒,她若是真要狡辩,应该有的是借口吧?/p
不过,这些事情只在阿福脑里一闪而过,他来不及细想,便带着人掉头往回跑。/p
哪知才跑出没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两道“哗啦”入水声,接着就是祝扬的吼:“饭桶!怎么看的人,还不快跳下去追?!”/p
阿福身子一滞,忙停步扭头,只见身后,嚎叫的祝扬正挥舞着手,将仆人们赶下河渠,而两个黑衣人却不见了。/p
他看了眼百万饭庄的方向,又回头望望祝扬,一时不知该进还是该退。/p
混乱之间,一咬牙,他随便比划了一半人,吩咐道:“你们,返回去守着,你们跟我一起下水去找人!”语罢,便回头往祝扬身边跑去,“少爷,我也来帮忙!”/p
哗啦哗啦的水声,在寂静的夜里相继响起,祝扬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仆人们支支吾吾犹犹豫豫地回应——/p
顷刻间,青河渠岸边的吵闹声,喧哗声,搅乱了落霞镇半夜刚凉爽下来的空气,搅醒了两岸刚入梦的住户。/p
有人点起了灯,有人推开了窗,有人大声地问,有人恼怒地骂,不过刹那,仿佛半个落霞镇都乱了起来。/p
终于,巡夜的弓兵也被闹了过来……/p
待一行人被带到巡检司时,两个原本被抓的黑衣人已经确定逃脱。/p
至于他们到底是如何在双手被捆,前后被堵的情况下,从狭窄的青河渠逃走的,没人想得通。/p
而被半夜吵起来的沈大人,在听完祝扬一顿颠三倒四,慷慨激昂的胡说八道之后,头疼欲裂地找到了一句重点。/p
——整件事,从闹鬼到潜逃都是江寒策划的。/p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面红耳赤,唾沫横飞,像只猩猩般,胡乱挥舞着手的祝扬,闭了闭眼,对身边的初一招了招手,道:“去把黄员外叫来。”/p
祝扬闻言,问道:“姓沈的,你耳朵没问题吧?本少爷说的是,让你去抓江小二那厮,你让他去找我舅舅做甚?”/p
初一厉声道:“祝少爷,请注意您的态度,您身上还没功名吧?难道不知见了我家大人要下跪,要用敬称?”/p
沈大人摆摆手,道:“小事,无需理会,你速去请黄员外。”见祝扬又要暴起,沈大人眸子一沉,周身的凌厉气息往外一放,威压之势迎面朝祝扬扑去。/p
祝扬登时被吓得倒退一步,咽下了要喊出口的话。/p
妈的,这股气势跟他爹要揍他时的太像了,害得他的小心脏差点忘了跳。/p
祝扬快速回神,直眉瞪眼地望着沈大人,道:“你,你这次别想包庇江小二,若是不治他的罪,你就是为官不仁……”/p
沈大人直接被气笑了。/p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胡搅蛮缠没脑子的人。/p
“你今夜抓住的是她?”/p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别以为这样说就能帮他开罪!本少爷今夜抓到的人虽然不是他,但本少爷前两日见到他在百万饭庄附近鬼鬼祟祟,昨日又在县城遇见他去找那李老爷,三件事加起来,本少爷完全可以断定,百万饭庄里的鬼就是他江小二。”/p
沈大人哂笑:“你爹是县丞,你难道,从未没听他提过,有关于律法的事?”/p
“你什么意思?”/p
“按律,这些,俱是你的推断,无事实依据,无法将人治罪。”/p
祝扬要是能轻易听进别人讲的道理,那他就不叫祝扬了。/p
虽然被黄员外约束了大半个月,稍微开了些窍,有了些长进,若今日遇到的是其他人的事,他或许会想得明白。/p
但这事与让他耿耿于怀的江寒有关,他就立即陷入了怨恨的死胡同,再也无法正常思考。/p
他只觉得自己终于抓到了江小二的把柄,没动手打架,还坚持了见官法办,怎么能说不算就不算呢?/p
不待他再次炸毛,沈大人又道:“且,你与江寒有私怨,更不能,凭你三言两语,将罪名,加诸她头上。”/p
祝扬怒目圆睁,攥紧拳头,瞪着沈大人好一会后,露出个冷嘲:“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想包庇他不妨直说!”/p
沈大人按按额角:“本官不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