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想暴露身份的江寒,根本不需要他负什么责,可那件事还是在他心里落下了一抹阴影。只是江寒不说,他也不会轻易去提,只期待时间的流逝,能将那抹怪异的心绪带走。/p
哪知后来接触多了,那一抹阴影不但未消失,反而在扩大,直至他一时冲动将她从满春院扛出来,又一时冲动亲了她,那阴影便几乎占去了他半颗心。/p
他本想着,既然不能再无视,那就负责到底吧。/p
谁知江寒不仅无情地拒绝了他,还狠狠地伤了他的脸面——自己的一片好心,简直就被她踩进了泥里!/p
这让自尊心强的他,如何能忍?/p
世上又不只她一个女人,况且,她可能是这世上最不像女人的女人,自己又何必送上去让她作践?/p
更何况,如果真纳了她,便会有一大堆的麻烦事需要他去解决。/p
他已经表明过要负责的意思,是对方不领情,他何必自责,何不顺其自然地放手。/p
于是,他终于下定决心划清界限。/p
可是,这女人却阴魂不散地来招惹他……/p
所以,他决定不再去纠结江刘两家所谓的婚约,那是否存在还不得而知,不如费点心力调教她一番,让她能在为人处事上变得聪明一点。如此这般,以后随他回到沈家,便不至于被那两个老女人一招致命。/p
虽然他不否认,在挣钱一事上,她有些聪明劲,但其他方面则——啧啧,简直一塌糊涂。/p
就比如眼下,对方都已将她围在街上羞辱了一顿,她这当事人却还对谁在害她茫然无知。/p
更让他不忍直视的是,她脑筋动了半晌,猜来猜去,竟然猜了个本末倒置的答案。/p
心绪翻腾的沈大人,面上虽然表情欠缺,但那一会扶额,一会捏眉心,一会又撇开头斜着眼看过来的动作,却让江寒觉得自己问出这句“那又会是谁”,实在是蠢得掉渣。/p
见沈大人半天没回答,她恼羞成怒,道:“大人,你直接告诉我不好吗?做什么又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的脑子是直线型的,比不上你这种曲里拐弯的……”/p
沈大人收敛心思,接口道:“嗯,你不会拐弯,确实是爷的责任。”/p
这话怎么怪里怪气的?/p
江寒以为沈大人生气了,忙道:“大人,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这信息量太少了,我实在是猜不到啊。跟黄家和解之后,我一直老实本分,没再去招惹别人啊……”/p
“你再想想,可漏了某些人,和事。”/p
江寒眨眨眼,刚想说没有,沈大人又提示道:“可听过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p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p
跟谣言事件有什么关系?/p
这句话刘小妹倒是经常用来对刘大康形容她……/p
江寒狐疑地望着沈大人。/p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p
一句话的事,干嘛让她想这么久?/p
不是他说有话就要说出来吗?/p
现在真有事了,却又让她猜,要不要这样搞双重标准啊?/p
沈大人一直在观察江寒,见她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着直往他身上瞄,眉眼间渐渐带上了忿忿之色,便知道她根本没把心思用在思考谁陷害她这个问题上,而是开始埋怨他没事找事,怀疑他想要折磨她之类的。/p
不得不说,知江寒者,沈大人也。/p
下一秒,江寒终于憋不住:“大人,白条你也甩给我了,赏银的事,就不要再记恨了吧?”/p
一句话不多说,只让她自己想——这情景这么熟悉,她能想到的就是,他还在对赏银的事情耿耿于怀。/p
要不要这么心胸狭窄啊?/p
都已经当众打了她的脸,还不够解气吗?/p
话说,她才是那个最冤的人,赏银明明是他说有的,抓到了人,她要一下又没有错!/p
沈大人感觉自己简直就是嫌日子太顺,在她身上自找气受。/p
他眉毛一横,如出鞘的剑,抬手点点自己的脑袋,对着江寒怒道:“用用脑子,爷的话,是这意思吗?”/p
江寒虽被他的怒气慑住,却还是梗着脖子,犟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一句话的事,你为什么要绕弯子,不是你说,有话就要说出来,不要让别人猜的吗?”/p
“你!——”沈大人抬手敲着书案,“爷是让你,多动动脑,再不动,脑子就废了,以后,碰到更厉害的人,恐怕,为何会死都不得而知。”/p
这话让江寒吓了一大跳。/p
她支吾着问道:“事情,有,有这么严重吗?”难道后面还有人要杀她?/p
忽然间,她想到一个可能,于是睁大了眼睛,低呼:“难道是曾启那三个朋友回来害我?——逃走那三个,有一个叫张猛子……”/p
两人的对话,到此,沈大人彻底缴械投降。/p
继续耗下去,再耗上一天,她的脑子能否拐弯不知道,但他肯定会被她拉低了智商。/p
他克制着上前敲开江寒脑袋的冲动,试图做最后一次提示:“所谓和解,有时只流于表面,有人愿意,有人却不情愿。”他试图耐心,话说得缓慢,但声音里满满的怒气,还是泄露了他的狂躁。/p
这下江寒总算明白了。/p
“是祝扬毁我名声?”/p
靠,这臭小子,想要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