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严妈妈和年妈妈这两人不错眼地一直盯着,这整个上午,苏雨是想做什么,什么都不许去做;苏雨心中很是不悦,但权衡了一番,人强我弱,不宜力拼,索性回了里间,躺到床上闭目养神,琢磨起法子来,却不知怎么的,竟眯着眯着就睡着了。
午正(12点)时,苏雨才被曾林唤醒。她睡过头了,有些迷迷糊糊的,“什么时辰了?唤我起来作甚?”
曾林不知她是被妈妈们约束得太严,没个消遣,只能睡觉;还以为她是犯了困,忙体贴地哄道,“都午正了,你肚子应该饿了吧?先起来吃午膳,若是还困,吃过饭你再回来睡!”
终于有事可干,苏雨哪里还愿意躺着,忙不迭地对曾林道,“我起来了!马上就起!你帮我叫红英来服侍我穿衣裳。”
红英进来了,曾林也不出去,就在一旁看着,旁若无人地关心苏雨道,“早上孩子没闹你吧?”
苏雨有些失笑,才四五周大,不过是个刚开始发育的受精卵,哪里知道闹腾?却不能这么明说,“我至今还是一点儿怀孕的感觉都没有,若不是你说,我都还不知道自己这就有了身子呢。”
这话曾林也顺口接下了,“孩子还太小了,没力气闹腾,所以你还没什么感觉。你这做娘的,可得好好地休养着,只有把咱们的孩子身子养壮了,他才有力气闹腾着让我们知道他的存在呢!”
被曾林这么一说,苏雨也不由期待起孩子大些时的“闹腾”;为了养好孩子,她决定暂时不向曾林投诉两位妈妈对她的严厉约束,毕竟她们的出发点是好的,是为了她和孩子好,她应该先跟两位妈妈好好谈一谈,各自退一步,兴许不用曾林出面,她自己就能解决了这个问题。
于是,苏雨就将本想跟曾林诉苦的话,先暂且搁置在一边。
午膳的阵势没什么变化,只是菜色里少了辛辣、重油、重料的那几类菜;即便如此,端上来的菜色也仍是香味扑鼻,令人胃口大开,苏雨索性暂时抛开那点子烦恼,安安心心地大口大口吃起东西来。
这回不用严妈妈插手,曾林完全打破了圣人定下的“食不言”的规矩,自己尝了尝味道后,便告诉苏雨是什么味道,然后或是直接给苏雨夹上一筷子,或是问问她要不要尝尝?苏雨面前的菜碟和汤碗一直没空过,而苏雨整顿饭就没往桌上的菜盘伸过一次筷子。
饭后消食的时候,苏雨关心地问起曾林今天在铺子里怎么样了?很是聊了好一会儿,苏雨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这才送了曾林出去,那时还不到未正(14点)。
少说下午都还有两个时辰呢?苏雨可不想再回床上闭目养神了,试着和两位妈妈打起了商量,“严妈妈,年妈妈,我是第一回怀孩子,是不怎么懂得该怎么养胎!这会儿有闲,两位妈妈不如跟我说说,我这回精神头还行的时候,有什么事是我能做的?”
还是严妈妈先回的话,“少奶奶可以在屋里四处略走走。”
年妈妈也淡淡地补上了一句,“少奶奶也可以找老奴们说说话。”
“其他就再没有了吗?”苏雨略等了会儿,见两位妈妈都没再多说半个字的意思,这样的答案她哪里会满意?不死心地继续追问道。
“少奶奶,您如今安安稳稳地将胎坐稳了方是首要!”话外之音,便是让苏雨听话的“养胎”,别想东想西的。
苏雨有些气恼,却含而未发,追根究底地道,“若说可以找妈妈们说说话,那应该就可以找女先生进来说说书,解解闷才是呀?”
两个妈妈却都摇摇头,还是严妈妈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那些市井之人,说的书脱不开恩怨情仇这些个的,老奴担心少奶奶情绪不定,忽悲忽喜的,既不利于少奶奶的身子,又恐会移了小少爷的性情!少奶奶还是别听的好!”
“那让人给我读读我还没看完的几本游记,这个可行?”
两位妈妈相互对视了一眼,年妈妈回答道,“可以,每日可听人读书半个时辰。久了恐您劳神!”
说通了一件事,苏雨觉得两位妈妈这儿,自己还是可以再继续努力一把的,“屋子里就这么点东西,早看烦了,能不能在屋子里养些花草?”
还是年妈妈答道,“有些花草,孕期不宜赏玩,尤其是香气浓郁的;少奶奶若是想给屋里添些景致,还请容老奴仔细去挑拣一番,若有能让人赏玩的,再给您送来。”
“今儿是元宵节,晚上我想到府里四处走走,赏赏灯笼,这总行吧?”
“少奶奶,恐怕不成,天黑路不平,您如今可经不起一点儿闪失!”依旧被严妈妈婉言拒绝了。
“严妈妈,宋妈妈,”苏雨见二人执拗得很,不免也没了好性儿,“我若是执意要去呢?”
“少奶奶,老奴们奉命来照看小少爷,不会由着您使性子胡来的!正房里伺候的人,老奴们都叮嘱过了,若是小少爷有个闪失,没人担当得起!”两位妈妈微微屈了身子,异口同声地道。
这话一出,苏雨气恼坏了,简直就是奴大欺主!可自己还一时奈何不得这二人,心中憋闷;瞧见两个妈妈就觉得心里不舒坦,依旧回了里屋躺下。
傍晚,曾林一回正房,就瞧见苏雨正在门口盼着他呢!心里有些受宠若惊,这还是头一回苏雨这么期盼着他呢!
“你可算回来了!”苏雨笑盈盈地上前招呼他,随后就变了个脸色,面无表情地对两个妈妈道,“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