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州节度府,天柱县。
夜色如墨,一队举着火把的人出现在了余家村。
“汪汪汪!”
“汪汪汪!”
村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这些突然出现在余家村的人身穿的都是荡寇军的军衣,领头的是荡寇军大公子胡志勇。
片刻后,胡志勇他们抵达了一家农户门口。
胡志勇扫了一眼安静的农家小院,里边没有灯光。
他转头询问:“是这家吗?”
随行的一名官员回答:“是这家!”
“敲门吧!”
“是!”
一名军士迈步上前,敲起了门。
“笃笃笃!”
“有人在家吗!”
“我是天柱县衙门的人!”
这军士边敲门边呼喊着。
片刻后,农家小院内有了动静。
一名瘦骨嶙峋的老者打开了小院的门。
他望着外边举着火把的一众官员和军士,满脸的错愕。
“大人,军爷,你们,你们有事吗?”
看着这么多大人物突然深夜登门,这老者的心里有些惶恐不安。
老者有些担心地询问:“是不是我家那两个小子在军中犯事了?”
胡志勇打量了一眼这名惴惴不安的老者,微微一笑。
“老丈,你家的两个儿子在军中没有犯事。”
胡志勇开口说:“我深夜登门拜访,是想接你们去复州。”
“啊?”
老者满头雾水。
“大人,我在这里住得好好的,怎么要去复州啊”
面对这个突然的消息,老者有些不解。
“老丈,你儿子在复州立下了功劳,在那边会给他分上好的肥田二十亩!”
“以后你们就搬家去那边吧。”
“这,这,复州在哪儿啊?”
虽然得知自己儿子立功,在复州分了二十亩肥田。
可是实际上他一辈子都没出过远门,这复州只是听说过,可具体在什么方位,实在是不知晓。
再者而言,他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突然要背井离乡,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
“我这一时半会也给你说不清楚。”
胡志勇对老人说道:“你们家里还有三口人吧,都走!”
“你们除了带两身换洗的衣衫外,其他什么都别带了。”
“到了那边,有房子给你们住,不愁吃喝。”
“你现在赶紧回屋收拾东西,稍后就跟着一起去码头,乘船去复州。”
这大半夜的突然要他们收拾东西背井离乡,老者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
“老丈,这位是咱们荡寇军的大公子胡志勇将军。”
看老者站在原地没动,随行的县令主动开口说:“这里马上就要打仗了,你儿子在我们荡寇军效力,所以我们就先将你们送复州那边去。”
“你放心,只是去那边暂避一下。”
“这以后啊,打完了仗,你们想回来,还是随时可以回来的。”
“”
在县令和一些军士的催促劝说下,老者只能返回家里,匆匆地收拾了一些东西,和家里的老婆子和一个儿媳离开了家。
他们惴惴不安地背着行囊,在荡寇军军士的护送下,聚集在了村口。
片刻后,村内又有十多户百姓带着简单的行囊出来了。
“走吧!”
他们一行三十多人在军士的带领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熟悉的村子。
天亮的时候,他们已经抵达了天柱县广江镇码头。
当他们抵达码头的时候,码头上已经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背着行囊的人,其中老弱妇孺都有。
这些人无一例外,那都是荡寇军军士的家眷。
荡寇军参将胡志勇站在码头上,望着那大量汇聚而来的荡寇军家眷,正在指挥调度。
“给每人发两个五个饼子,让他们在路上吃!”
参将胡志勇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军士道:“他们家里的那些财货,赶紧去清理一番。”
“那些牲畜也宰了,全部拉到兵营中来!”
“商船不够就征渔船,只要能装人就行!”
在参将胡志勇的督促下,早已经准备好的第一批三百多条大小船只缓缓地靠在了东江镇码头。
那些荡寇军的家眷们则是在军士的引导下,一一地登上了船只。
他们只是知道这里马上要打仗了,他们的儿子去了复州,在那边分了土地房屋。
所以参将大人要护送他们去复州和自己的家人团聚,暂时就住那边了。
他们中的许多人不愿意背井离乡去陌生的地方。
可是在这个时候,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一部分家眷甚至是被荡寇军的军士强拉硬拽给送上船的。
整个码头一片喧嚣,这些家眷的低声议论声,孩童的哭泣声此起彼伏。
在一艘战船旁边,参将胡志勇正在对押船的一名都尉说话。
“这去复州的水路虽然风平浪静,可是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胡志勇对那都尉训斥道:“你将这么多官员的家眷都安排在这一艘船上,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你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都尉委屈地解释说:“参将大人,他们的身份都不一般,可我们的其他船只又小又破,他们不愿意去,他们就愿意在这一艘大船上”
“不要理会他们!”
胡志勇大手一挥说:“将他们都分散到其他船上去,就算是船翻了几艘,那也影响不大。”
“他们要是不愿意的话,让他们亲自过来给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