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牛山南侧的一个集镇内,钱富贵一副商人的打扮。
他迈着八字步,左瞧瞧,右瞅瞅,正领着几个弟兄在集镇内闲逛。
“队官,咱们这都在城内瞎溜达了大半天了,得逛到啥时候啊?”
“这再逛下去,天都快黑了。”
有弟兄有些焦急,开始催促钱富贵。
钱富贵他们这一群人昼伏夜出,终于安然无恙地地逃到了卧牛山中。
卧牛山中峰峦起伏,倒不怕官兵的追剿,他们也寻了一个地方安顿了下来。
可山里除了奇峰怪石就是郁郁葱葱的山岭,他们这数百人面临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粮食问题。
他们虽然手里握着大笔的银子,可却缺少粮食,帐篷等各类物资。
大熊原本是想带一帮弟兄去周围的村子弄点粮食等物的。
可王凌云觉得他们大闹宁阳府,现在官府恨不得将他们除之而后快呢。
他们既然逃到了卧牛山,就应该低调一些,别太张扬了,以免再将官兵给引来。
林贤也是听从了王凌云的建议,低调行事。
他派出了钱富贵伪装成北面商人的模样,到距离他们藏身的山里稍远一些的集镇去采购一些粮食等物资,以应急。
可钱富贵抵达了集镇后,却没有丝毫采购的意思,反而是四处闲逛了起来。
这让几名跟着他的弟兄都有些着急。
觉得钱富贵怕是将采购粮食物资的事儿抛诸脑后了。
面对弟兄的催促,钱富贵也是没好气地臭骂了他们几句。
“催个屁?”钱富贵臭骂道:“你们是急着去投胎还是咋地?”
“不是,山里的弟兄等着米下锅呢。”一名弟兄瞪着眼珠道:“咱们总不能就这么一直瞎逛啊。”
“一顿不吃又饿不死人,让他们先饿着吧。”
钱富贵给了那弟兄一个白眼。
“再说了,我这是瞎逛吗?”
“这买东西不得货比三家啊?”
那弟兄道:“咱们还比啥呀,林都尉不是给了许多银子吗,咱们直接买就得了。”
“你们以为咱们的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啊?”
“这些银子可是咱们统领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弄来的。”
钱富贵臭骂道:“你们啊,当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
钱富贵训斥了一顿弟兄后,也是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茶馆道:“别杵在这里了,咱们去那边喝一杯茶,顺便歇歇脚。”
“队官,这一杯茶水可得一文钱呢。”
那弟兄学着钱富贵方才的语气道:“咱们这银子可是统领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换来的,你就忍心乱花啊?”
钱富贵一怔。
“他,老子自己掏腰包请你们喝茶不行啊?”
几名弟兄彼此对视一眼,也是点头如捣蒜。
“行,肯定行啊。”
“嘿嘿,队官,我们正口渴呢。”
“他还叫队官呢。”钱富贵对那名喊他队官的弟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我现在是你们的老爷,记住咯。”
“钱老爷,您请——”
几名弟兄看了一眼颐指气使的钱富贵后,也都是齐齐地给钱富贵让开了一条路。
“这还差不多。”
钱富贵扫了一眼几名弟兄后,这才迈着八字步,朝着茶馆走去。
这茶馆的位置不错,已经有好几名往来的客商在里边坐着了。
他们扫了一眼钱富贵他们几人后,看他们客商的打扮,也旋即收回了目光,继续低头交谈了起来。
钱富贵要了两壶好茶,自己一壶,给随从打扮的几名弟兄一壶。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也是自顾自的品尝了起来。
周围客商的交谈声,也是断断续续的钻入了他的耳朵。
“刚才听人说,宁阳府那边现在闹贼闹得挺凶的,特别是一个叫张云川的,手底下纠集了上万山贼呢。”
一名客商忧心忡忡的说:“我看咱们还是别去宁阳府那边,那边现在太乱了。”
“咱们要是碰上了张云川的话,估计这命都没了。”
“那张云川什么来头,竟然这么厉害?”有人问。
有知情人道:“听说以前是三河县的一个苦力。”
“后来他落草为寇,带着一帮人四处的抢掠烧杀,就连三河县县令等人也都被他给杀了。”
嘶!
听闻三河县县令都被杀了,周围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竟然敢杀官儿?”有人不解地问:“官府都不管一管吗?”
“不管?”
“谁说不管?”
“官府从江北大营都调集了数万兵马去宁阳府呢。”
“可非但没有将那张云川给剿灭了,反而是让张云川又将宁阳城攻陷了,还攻下了三河县。”
“这宁阳城被张云川攻陷了两次,听说现在宁阳府知府,领军的参将都节度使大人气得革职查办了”
“官兵这么不堪?”旁边一桌的人有人不解的道:“连一个张云川都对付不了?”
在他们的印象中,江北大营的官兵一向对外都是很骁勇的。
怎么将一个小小的张云川都没给镇压下来,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不是官兵不堪,而是那张云川太厉害了。”
“听说那张云川长得三头六臂,不仅仅能呼风唤雨,还能点豆成兵呢”
“真的假的?”
“我也是听说的。”
“不过八九不离十。”
“官府难道不追剿那张云川了吗?”客商担忧的说:“他要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