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字营的弟兄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
他们跟着张云川拦路打劫,又和官兵厮杀过,这心气儿也高。
寻常人他们都不放在眼里。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人,嚣张的说要他们每月供奉一万两白银。
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他们是谁?
他们可是正儿八经的山贼!
有人竟然将主意打到了他们这群山贼的身上,要收取他们的孝敬,这也太特么嚣张了!
中年人打着临川吴家的招牌,在临川境内可以说是横行无阻。
无论是谁见了都是客客气气的。
如今一群山贼竟然不买账,这也是气得他胸膛剧烈地起伏,面色一片铁青。
“你们,你们可知道得罪了我们吴家的下场!”
中年人指着林贤等人,目光阴沉,言语中的威胁意味十足。
“哎呦,你可吓死我了——”
梁大虎瞪着中年人道:“我们今儿个就得罪你们吴家又怎么样?”
“莫不是说你们吴家属狗的,还想咬我一口不成?”
帐篷内的弟兄闻言,又是哄堂大笑。
梁大虎的话里带刺,中年人气得咬牙切齿。
他见过嚣张的,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好,好!”
“你们等着!”
“有你们好看的!”
中年人眼看着谈不拢,也是一甩衣袖,转身就要走。
“拦住他!”
梁大虎吆喝了一嗓子,两名守卫在帐篷外的弟兄当即入内,将这中年人给一左一右抓住了。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中年人没有想到梁大虎他们一言不合就动手,当即勃然大怒。
“你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儿?”
梁大虎走到跟前去薅住中年人的头发,恶狠狠地道:“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以为你是谁呀?”
“我是吴家的人!”
中年人横着脖子道:“你们胆敢对我动手的话,吴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吴家的人又怎么样?”梁大虎不屑地说:“难道你吴家的人有金刚罩,刀枪不入啊?”
“老子今天收拾的就是你吴家的人!”
梁大虎面露凶光的说:“给我拖下去砍了,看看他吴家的人是不是脖子比咱们的刀子硬!”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我是吴家派来的人,你们不能杀我!”
中年人看梁大虎要砍杀他,心里大惊,急忙喊了起来。
“老子是山贼,想杀谁杀谁!”梁大虎毫不在乎的说。
中年人看梁大虎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杀人,他的双腿顿时有些发软。
早知道这帮新来的家伙不惧他们吴家,动辄就要杀人。
他就应该将姿态放低一些,不应该去激怒他们。
现在自己可能要折在这儿了。
他的心里也万分不甘心,他不想死啊。
他的大脑飞速地转动着。
在面子和性命面前,他决定硬着头皮求饶,先保住这条小命再说。
“大虎兄弟,且慢。”
当中年人准备放低姿态求饶的时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凌云开口了。
王凌云加入狼字营的时间虽然短一些。
可在三河县的表现可圈可点。
他明明秀才出身,可下手比谁都狠。
如今在狼字营中也算是能够说得上话。
“大虎兄弟,你何必和他置气。”王凌云拉着气呼呼的梁大虎坐下了:“他只不过是一个传话的而已。”
“你就算是将他给砍了,那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
“喝口茶,消消气。”王凌云亲自给梁大虎端了一杯茶水。
“你们先下去吧。”
王凌云转身对两名抓着中年人的弟兄吩咐。
坐在主位上一直没有说话的林贤点点头,两名弟兄旋即放开中年人,走出了帐篷。
中年人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额头已经浸满了冷汗。
他伸出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王凌云这位秀才打扮的山贼,顿时充满好感。
要不是他及时站出来帮忙说话,自己估计今日要折在这里了。
“我这弟兄性子一向这么粗鲁,让你受惊了,还请莫怪。”
王凌云微笑着,让人如沐春风。
“不怪,不怪。”
中年人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他方才差一点命都丢了,他现在可不敢再嚣张了。
生怕再触怒了梁大虎这等粗鲁的人,将自己拖出去砍了。
“请坐。”
王凌云作了一个请字。
中年人看了一眼瞪着他的梁大虎,道了一声谢后,弯腰落座了。
“你看,我们这初来乍到的,对你们临川吴家也不甚了解。”
“你这突然要我们每月孝敬一万两白银,这搁谁身上,那都一时间难以接受。”
王凌云笑眯眯的说:“那万一明天再冒出一个临川张家的,冯家的人,都伸手向我们要孝敬,那你说我们是交还是不交呢?”
中年人盯着王凌云,没有搭话,等他的后文。
“所以说啊,你得给我们讲清楚你们临川吴家的情况,让我们心里有个底,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中年人也觉得王凌云说的有道理。
他先前以为这帮山贼知晓他们临川吴家。
所以抬出了吴家的旗号试图压他们。
可现在看来,对方压根对他们一无所知。
难怪对他们吴家不怎么惧怕,反而还要对自己动粗。
还是自己太鲁莽了,高估了这帮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