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东南节度府花厅。
炭火熊熊的燃烧着,花厅内温暖如春。
节度使江万城手里拿着一份八百里加急的战报,此刻却是面若冰霜,双手都在发抖。
“这打的是什么窝囊仗!”
“五六万大军,竟然还没看到宁阳城的城墙就被打得全军覆没!”
“丢人,丢人!”
“一群废物!”
“江万石,你太让我失望了!”
江万城愤怒地咒骂的同时,将手里地战报撕扯得粉碎,又抬脚狠狠地踩踏着。
“还有这个刘壮!”
“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我对他恩重如山,他却忘恩负义,临阵倒戈!”
“我要将他千刀万剐,以泄我心头之恨!”
江万城在愤怒地咆哮着,吓得外边的守卫军士都躲得远远地,大气都不敢出。
前线战败的消息传回,兵马使江万石统领的五六万大军全军覆没。
面对这个噩耗,江万城这位一向宛如山岳般沉稳的节度使大人再也绷不住了。
“哗啦!”
花厅内青花瓷被江万城愤怒地砸得粉碎。
那些雕花的桌椅更是乱七八糟地倒下了一片,整个花厅内一片狼藉。
节度府大总管孙献刚走到门口,一只茶碗就迎面飞了过来。
好在他反应很快,忙侧身躲了过去。
“啪嗒!”
茶碗砸在了院子里,碎了一地。
孙献看着那碎裂的茶碗,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倘若是反应慢一点,怕是额头都要被砸破了。
孙献偷偷地伸长脖子,朝着花厅内瞄了一眼。
只见自家节度使大人喘着粗气,正愤怒地将一个花瓶给踹飞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后,孙献缩了缩脖子。
他不敢去惊扰自家节度使大人,以免被迁怒。
正当他转身欲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里边扑通的声音。
孙献转头一看,只见方才还在大发雷霆的自家节度使大人已经倒在了地上。Ъ
看到这一幕,孙献吓得一个激灵。
“节度使大人!”
孙献忙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跨入了一片狼藉的花厅。
“节度使大人,节度使大人!”
“您别吓唬我啊”
孙献忙将气急攻心倒在地上的江万城给搀扶在怀里,急得大喊。
“快叫医官!”
“节度使大人晕过去了!”
孙献看着昏迷过去的节度使,心急如焚,一边掐江万城人中的同时,对着外边嘶吼起来。
“我,我没事。”
“不要闹得人尽皆知。”
江万城方才只不过是一口气没顺过来,这才脑袋发晕,这才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看孙献要大张旗鼓地去叫医官,江万城抓住孙献的臂膀,阻止了他。
“可是节度使大人您”
“不要叫医官,我没事。”
孙献看着面色发白的节度使大人,心里虽然担心不已,可还是对门外的军士摆了摆手,让他们暂时不去叫医官。
“搀我起来——”
“哎!”
“快进来搭把手!”
几名亲信军士进入屋内,与孙献一起将江万城给搀扶到椅子上坐下了。
江万城长长地呼出了几口浊气后,这才面色缓和了不少。
“节度使大人,这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输了就输,下一次再赢回来就是。”
“您又何必置这么大的气呢。”
孙献望着自家节度使大人这幅虚弱的姿态,眼眶里泪盈盈的。筆趣庫
“您可是我们东南节度府的主心骨,您这要是气坏了身子,那我们东南节度府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江万城不耐烦地对孙献呵斥道:“我还没死呢,不要哭哭啼啼的。”
“你是节度府大总管,不要给我丢人现眼!”
孙献擦了擦自己眼眶里的泪水,没敢吭声。
他身为节度府大总管,与节度使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旦节度使大人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他这个大总管屁都不是。
所以他很关心,很在意自家节度使大人。
这一次前线战败,江万城的确是气得不轻。
他们东南节度府本来就势弱。
这一次倾巢而出攻打张大郎,那是想要趁着对方兵力分散的机会,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可谁知道自己的二弟这么不堪用。
这数万大军还没看到宁阳城的城墙呢,在行军途中就被打崩了。
要知道,攻打宁阳府的兵马占了他们东南节度府的半数兵马,现在全折进去了。
这么多兵马折损,对他们东南节度府的打击是致命的。
这一次他们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非但没有给张大郎那边造成什么损失,反倒是他们这边损兵折将,损失惨重。
更为重要的是,这一次可是将张大郎给彻底得罪死了。
可以预见的是,张大郎肯定会发起大规模反击的。
以他们东南节度府如今的力量,覆灭就在旦夕之间。
他不甘心呐!
江万城想到他们东南节度府现在的处境,他整个人就变得无比地沮丧。
这一次反攻失败,意味着他们东南节度府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等待他们的只有灭亡。
想到自己大半辈子打下的地盘,却在迟暮之年亲眼看着丢掉,这着实是太残酷了。
江万城整个人无精打采地瘫坐在椅子上,宛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踏踏!”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