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山此刻对辽州军大都督霍韬失望透顶。
他已经看清楚了这些高层的自私自利,尖酸刻薄的本来面目。
他们这些高层压根就没将自己这些底层的军士当人看!
自己等人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弃子!
在他们的眼里,连一匹马都不如。
他们这些追随的军士饥寒交迫,已经到了饿死的边缘。
因为有人铤而走险欲要杀马吃肉,却要付出性命。
谢宝山看向霍韬等人的目光变得冰冷。
“住手!”
“你们不能处死这十多个弟兄!”
谢宝山手摁着刀柄,站出来阻止霍韬等人处死那十多名杀军士。
谢宝山一开口,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霍韬他们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谢宝山这位甲衣染血,蓬头垢面的年轻军官。
霍韬皱了皱眉头。
此人他有些面生,不认识。
可他穿着辽州军的军衣,外面还套着一件破旧的皮甲,应该是一名小军官。
他竟然站出来阻止处死这十多名军士,这让他很意外,很错愕。
“你谁啊?”
霍韬还没发话,亲军校尉上下打量了一眼谢宝山,同样很吃惊。
他也不认识谢宝山,不知道此人是那个营的,跟着一起逃到了此处。
“白山营都尉,谢宝山!”
谢宝山跨前一步,自报了家门。
亲军校尉看谢宝山仅仅是一个小都尉,顿时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你一个小小的都尉,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呵呵!”
谢宝山冷笑一声。
他反问道:“老子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怎么没有老子说话的份了?”
亲军校尉一怔。
他作为亲军校尉,身份尊贵。
别说一个小小的都尉了。ъiqiku
就算是统兵将军侯玉成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不敢得罪自己。
这个小都尉竟然敢当众反问自己。
亲军校尉面色一沉,当即一顶大帽子就给谢宝山扣了上去。
“你叫谢宝山是吧?”
“你不让我们处死这十多个人犯?”
“你该不会是他们的同伙吧?”
谢宝山闻言,气急而笑。
堂堂的亲军校尉,竟然当众污蔑自己。
当真是让人开眼了!
可他的心里很清楚。
自己与这些人争口舌之利,那自己绝对是争不过的。
自己站出来阻止他们杀人,只是为了心中不平而已。
可自己孤身一人,搞不好就会也被拉出去处死。
“诸位弟兄!”
谢宝山没有和亲军校尉当众争执。
他转身,对着那些围观的将士们抱了抱拳。
“我谢宝山投军已经一年了!”
“大小二十五仗,我每仗身先士卒,身上留下了大小十多条伤口!”
谢宝山说着,挽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一条条狰狞的伤口。
看着谢宝山手臂上的伤口,周围的军士都动容了。
因为他们很多人身上也有同样的伤口。
他们能站在这里的,无一不是战场上的幸运儿。
谢宝山继续大声道:“这一仗仗打下来,我手底下几百名弟兄如今就剩下我一个了!”
“几百名弟兄那都是我同村同乡的弟兄!”
“我们并肩作战,情同手足!”
“大都督霍韬一声令下,他们就毫不犹豫的提着刀子冲锋陷阵!”
霍韬听到谢宝山直呼自己的大名,脸上浮现出了怒气。
将军侯玉成,亲军校尉等人则是满脸的震惊。
他们不知道这都尉发了什么疯,竟然直呼大都督的名字。
周围的军士们在吃惊的同时,也觉得谢宝山大胆。
谢宝山却浑然不顾这些。
谢宝山红着眼珠子喊道:“可他们的下场是什么呢?”
“暴尸荒野!”
“死了连一块裹尸的草席都没有!”
谢宝山的情绪激动,周围不少将士想到一名名死去的熟悉同伴,感同身受。
“前些天,军中缺粮!”
“大都督霍韬不顾我们的死活,只给自己的亲卫营,骑兵营发粮!”
谢宝山指着大都督霍韬道:“我的弟兄谢老三想去搞一些粮食填饱肚子!”
“可他被霍韬派出的骑兵杀死了!”
“罪名是哄抢军粮!”
谢宝山声音哽咽地道:“我们当兵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当兵吃粮,不饿肚子吗?”
“弟兄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一口饱饭都没有。”筆趣庫
“为了一口吃的,还被下令处死了,这是什么道理!”
谢宝山指着霍韬和他身边的这些亲卫,目光中尽是怨毒色。
“现在大军吃了败仗,我们没有投敌,没有逃跑!”
“我们还追随在霍韬的周围,那是因为他是我们的大都督!”“我们尊敬他,可他却没有见我们当人!”
“他和他的亲卫们每天有饭吃,有房住,有火烤!”
谢宝山指了指周围不少冻伤的军士。
“可我们呢!”
“我们什么都没有!”
谢宝山的话顿时引起了不少将士的共鸣。
实际上也的确是如此。
“你胡说八道什么!”
看谢宝山的话让不少将士看向他们的眼神都变了。
将军侯玉成当即开口呵斥。
“现在军中缺粮,大家伙都很难,又不是我们不给你们发粮。”Ъ
“你不要胡说八道动摇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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