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左骑军都督刘渊在一队兵簇拥下,抵达了建安城驿馆。
这驿馆在东南节度府境内修建了不少,凡是交通要道以及大的城镇均有,专门负责接待各级官员以及办差的公人。
监察御史吴昌泯入住了建安城驿馆,都督刘渊得到消息后,当即亲自赶来拜见。
现在节度使江万城对他们刘家不满意,他迫切的需要从吴昌泯这里侧面打听一下节度使大人具体的态度。
当刘渊的拜帖递进去后,监察御史吴昌泯微微有些诧异。
他这前脚刚进城安顿好,后脚刘渊就来了。
看来刘渊肯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心里着急了。
吴昌泯想了想后,吩咐道:“既然刘都督屈尊来访,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请他到客厅一见。”
当初吴昌泯到陈州抓捕陈州知州的时候,刘渊不仅仅宴请了他,临行前还送了一份厚礼。
而且每年刘家给他的孝敬也没断过。
这一次节度使大人虽然当众表达了对刘家的不满,并且要求涉及到张大郎案子的人,一查到底。
在他看来,这是要借张大郎的案子敲打刘家而已。
既然事情没有那么严重,那就没有将刘渊拒之门外的道理。
一名随从得到吴昌泯的吩咐后,当即出去请都督刘渊。
都督刘渊的心里是很忐忑的,监察御史吴昌泯对他的态度,很大一部分代表了节度使江万城对他的态度。
所以当一名随从从驿馆内出来的时候,他当即迎了上去。
“不知吴大人可有空?”
都督刘渊望着那吴昌泯的随从,心里有些紧张。
随从拱手笑着说:“刘都督大人,我家大人有请。”
刘渊听到这话后,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既然监察御史吴昌泯愿意见自己,那说明节度使江万城并没有搞倒他的意思。
不然的话,吴昌泯绝对是会避而不见,以避免惹祸上身的。
“多谢。”
刘渊松了一口气后,旋即跟着随从进了驿馆。
在驿馆的一间客厅内,刘渊见到了监察御史吴昌泯。
双方在寒暄见礼后,这才弯腰落座。
“吴大人,我这不知道你驾临陈州,未曾远迎,还请吴大人海涵呐。”
刘渊的姿态放得很低,一上来就赔礼道歉。
“刘都督客气了。”
“不知者不怪嘛。”
吴昌泯摆手道:“我这一次是奉节度使大人之命紧急到陈州的,走得比较仓促,所以没有来得及提前给你们这边通报一声。”
“吴大人为了办差奔波劳累,实在是让我汗颜呐。”
刘渊对吴昌泯道:“我已经在寒舍摆下了酒宴为吴大人接风洗尘,还请吴大人稍后移步寒舍,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多谢刘都督的美意。”
吴昌泯微笑着婉拒说:“只是我现在有差事在身,实在是有些不方便,还请多多见谅。”
“不如这样,待查清楚了镇守使张大郎遇刺一案后,我们再把酒言欢如何?”
刘渊当即道:“吴大人一心为公,让我敬佩不已。”
“既然如此,那我自然不敢耽误了吴大人的差事。”
“到时候办完了差事,还请吴大人一定到我寒舍坐一坐,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好说,好说。”
两人客套了一番后,吴昌泯开口道:“刘都督,我初来乍到的,对张大郎遇刺一案内情不甚清楚。”
“不知道你这边可知道一些内情?”
面对吴昌泯的询问,刘渊沉吟后说:“这个我倒是听闻了一些。”
“愿闻其详。”
刘渊顿了顿说:“这一次刺杀张大郎的是城外大观镇的鲁家长子鲁泳皓。”
“此人是鲁森之子。”
“他爹鲁森先前与巡防军发生了一些误会,所以被巡防军抓了,准备移送到江州去。”
“后来押送途中他们遭遇了山贼,巡防军还以为遇到劫囚的,一不做二不休杀了鲁森。”
“所以鲁家就和巡防军结了仇。”
“这一次鲁泳皓带人袭杀张大郎,故意是为了替父报仇。”
吴昌泯听了刘渊的介绍后,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只是我听说这鲁家以前和你们刘家走得很近,有这回事儿吗?”吴昌泯继续问。
刘渊看了一眼吴昌泯后,沉吟道:“吴大人,实不相瞒,我们刘家与鲁家先前有些生意上的往来。”
吴昌泯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刘都督,你我也不是外人,我就给你们透一个底吧,现在江州有一些不好的传言。”
“有人说鲁家这一次刺杀张大郎,背后是你们刘家指使的。”
“节度使大人为此大发雷霆,要我此来彻查到底。”
刘渊听到这话后,大惊。
他急忙解释说:“吴大人,这肯定是谣传,我刘家与张大郎无冤无仇,我们怎么可能指使鲁泳皓杀张大郎呢,冤枉啊。”
吴昌泯呵呵一笑道:“刘都督,人言可畏啊。”
“我相信你们没有指使鲁泳皓去刺杀张大郎,可别人不信呐。”
刘渊当即道:“还请吴大人明察秋毫,替我们刘家洗清冤屈,我们刘家一定感激您的大恩大德,重谢大人您。”
“唉,刘都督。”
“看在我们相交多年的份上,我就给你说一句实话吧。”
“你当真以为你们刘家这些年在陈州干的这些事儿节度使大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