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黑子率领的数千兵马抵达了筑路管理司所在的王家庄。
校尉刘黑子骑在马背上,望着前方那黑压压躁动的流民,面容冷峻。
“柱子!”
“在!”
都尉石柱大声应了一声。
“去,喊话,让他们哪儿来回哪儿去,别他聚集在这里闹事了!”
“有什么不满和委屈,可以递状子!”
“谁要是胆敢继续聚集闹事,别怪我不客气!”
“是!”
都尉石柱当即策马而出,朝着那些流民冲了过去。
筑路的流民们也注意到了杀气腾腾的左骑军官兵。
队伍有些躁动。
都尉石柱勒住了马匹,对着这些筑路的流民就大声喊话了,让他们立即散去。
都尉石柱话语中威胁之意十足,有些流民心生胆怯,有了退缩之意。
“左骑军的官兵来了,看样子有好几千人呢。”
“要不咱们别闹了吧,这要是真的动起手来,我们是要吃亏的。”
“不如我们去都督府告状。”
“”
左骑军威名赫赫,流民们对左骑军还是比较畏惧的。
“弟兄们!”
“别被他们吓住了!”x33
“我们这么多人,左骑军总不能将我们都杀了吧!”
流民中有人大喊道:“没有都督大人发话,他们是不敢乱来的,你们别怕?”
“我们又没有造反,只是要求放了魏大哥而已!”
“只要他们放人,我们就不闹了!”
“对,放人,放人!”
在有心人的鼓动下,流民们又纷纷大喊了起来。
都尉石柱看着这些挥舞着锄头、扁担和棍棒的流民,眉头皱起。
喊话没有效果,他只能策马调头向校尉刘黑子禀报。
“老大,这些流民不愿意散去,怎么办?”
都尉石柱也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现在涌入海州的流民都是从光州节度府逃难过来的。
他们大都督将他们收留安置在各处,如今人数已经超过了十余万人。
他们要是真的对这些流民动手的话,那就极有可能引起流民大规模的动乱。
“你带人先去将王家庄内筑路管理司的人给我接应出来,我要看看怎么回事!”
“是!”
都尉石柱当即点了五百多全副武装的左骑军军士,朝着王家而去。
“让开,让开!”
左骑军军士们刀剑出鞘,杀气腾腾。
面对这些浑身透着杀伐气息的左骑军军士,有许多流民试图阻拦他们。
“不想活了啊!”
“滚开!”
都尉石柱的马鞭直接狠狠地抽了下去,将几个挡路的流民给抽得狼狈而逃。
这些流民虽然被鼓动过来包围了筑路管理司,可他们却没有真正造反的勇气。
在左骑军的呵斥驱赶下,陷入包围的筑路管理司的一干人等这才得以从王家庄内出来。
可是流民们并没有散去,他们依然聚集在一起,呼喊着让放人。
筑路管理司司长刘玉泉被带到了校尉刘黑子跟前。
正当刘黑子准备问话的时候,远处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张云川一行人策马赶到。
看到张云川这位大都督竟然过来了,流民们都是面露畏惧的神色。
他们没有呼喊了,顿时变得安静起来。
那些鼓动闹事的流民更是神情慌乱,他们没有预料到这位大都督竟然亲自过来了。
“都督大人,王大人,林大人”
校尉刘黑子带着司长刘玉泉迎了上去,向张云川他们行礼。
“怎么回事儿?”
张云川从不远处聚集了黑压压的流民身上收回了目光,沉着脸询问司长刘玉泉。
刘玉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迈步上前解释说:“都督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军情司的弟兄向我们筑路管理司通报,第十五筑路大队的队长魏老三中饱私囊,克扣流民的工钱。”
“经过我一番调查后,的确是属实。”
“所以我就撤掉了魏老三筑路大队长的职务,将其羁押,准备送往赎罪营当一年苦役。”
“可谁知道这些流民被鼓动起来闹事,要我们放人”
张云川听了司长刘玉泉的话后,皱眉问:“不是三香教的人在闹?”
“不是。”
刘玉泉道:“带头闹事的是那魏老三的兄弟魏老四和一些亲眷。”
“他们是整个家族逃过来的,在第十五筑路大队约有三十多人都是亲戚。”
刘玉泉的一番话,让张云川松了一口气。
不是三香教的人在鼓动闹事,仅仅是魏老三被抓,他的亲眷欲要鼓动人闹事,给筑路管理司施压。
可谁知道筑路管理司司长刘玉泉并没有妥协退让,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反而是派人想驻防在附近的木字营校尉刘黑子恳请增援。
张云川刚从海州书院出来,所以也赶过来了。
现在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远地超出了魏老三家族的控制。
“魏老三贪墨了多少?”
张云川询问筑路管理司的司长刘玉泉。
刘玉泉回答:“第十五筑路大队有三千人,每日每人应该得到十文钱的工钱。”
“但是这魏老三却欺上瞒下,说要给我们筑路管理司孝敬,不然的话,不给他们活儿干。”
“所以魏老三仅仅每日给他们发放了五文钱的工钱。”
“实际上另外的工钱,全部被魏老三装入了自己的腰包,供他挥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