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州南部,林安县。
一大早,林安县衙门里的一名小吏就带着三名捕快,抵达了所属的竹山镇。
他们到了镇子上后,径直走向了竹山镇大户刘二虎的大宅院。
“哎呦,周大人!”
“您怎么有空到我们竹山镇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刘二虎得知县里来人了,当即热情地迎出了大门。
“我也不想来啊。”周姓小吏开口道:“只是县令大人有令,我不得不到你们竹山镇跑一趟。”
“周大人既然到了我们竹山镇,一定要好好地多待几日,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刘二虎当即热情地招呼说:“周大人快屋里坐。”
“嗯。”
周书吏带着三名捕快,昂首挺胸地进了刘家大宅。
刘二虎将管家招到了自己的跟前。
他吩咐道:“快,去杀两只老母鸡,再去买两条肥鱼,今日周大人来了,得好好招待!”
“是!”
管家知晓这姓周仅仅是衙门的一名小吏而已。
可是人家是衙门中的人,可不是他们这些人招惹的起的。
他不敢怠慢,忙按照刘二虎的吩咐,去准备酒菜了。
刘二虎则是快步跟上了周书吏等人,将他们邀请到了客厅。
在刘二虎的吩咐下,仆人送上了热气腾腾的茶水,又端上了一些瓜果糕点。
“刘老爷啊,你这小日子过得舒坦呀!”
周书吏看着那几盘瓜果糕点,笑吟吟地说:“不像我啊,就是一个操劳的命。”
“周大人说笑了。”
刘二虎笑着解释道:“您是给衙门当差,说不定那日就高升当了县令了呢,我哪敢和您比呀。”
“哈哈哈!”
周书吏哈哈一笑,对那三名直吞口水的捕快说:“你们也别客气了。”
“人家刘老爷将这些好东西拿出来招待咱们,咱们可不能拂了人家的美意。”
“多谢刘老爷了!”
三名捕快在县衙里的地位不高,实际上收入也没多少。
那些地方上的老爷和帮派的孝敬,都孝敬给了县令、县尉、主簿等人了,他们压根就分不到什么。
他们也就欺负欺负百姓,从他们的手里搜刮一点油水。
可百姓穷得响叮当,他们能搜刮的有限。
现在好不容易跟着周书吏下来吃大户,他们也没客气,当即大口朵颐起来。
“周大人,不知道这一次到我们竹山镇来,所为何事呀?”
在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刘二虎当即试探性地询问了起来。
周书吏也没隐瞒,他开口说:“这一次我是奉县尊大人之命而来的。”
“这不我复州大军已经打进了东南节度府,势如破竹,捷报频传呀!”
周书吏高兴地说:“可大军作战,这粮秣消耗也极大!”
“王爷已经传下了令来,要我们林安县再征召一批民夫,征收一批粮秣,送往前线军中。”
听到这话后,刘二虎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
刘二虎小心翼翼地问道:“周大人,这前两个月不是已经征募了一批民夫和钱粮了吗,怎么又要征募?”
周书吏瞥了一眼刘二虎道:“我说刘老爷啊,你这是在质疑王爷的命令吗?”
刘二虎忙摆手:“不敢,不敢,我只是好奇而已。”
“按理说这打了胜仗,缴获颇多,就不需要那么多的钱粮和民夫了”
“你啊,没见识!”
周书吏指了指刘二虎,解释说:“我们复州的钱粮都储存在永安府呢。”
“这大军打进了东南节度府,那距离不就路途远了?”
“这总得需要更多的民夫将粮秣运到前线军中去。”
“而且这一次虽然打进了东南节度府,可人家坚壁清野,我们也没缴获到很多钱粮。”
“所以还是需要我们往前边运,这路途消耗也多,为了有备无患,所以上头准备再征收一些”
刘二虎听了周书吏的一番解释后,恍然大悟。
敢情是这么回事。
刘二虎望着周书吏问:“那不知道这一次我们竹山镇需要出多少钱粮,出多少民夫?”
“三百民夫,粮食三千石。”
“嘶!”
刘二虎听闻此话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他们前两个月已经出了一些人,出了一些钱粮了。
现在又要这么多,这平摊到下边各个村子,那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些年他们复州为了备战,每年征收的钱粮数目本身就不少,百姓苦不堪言。
这一次又是征调民夫,又要加征这么多粮食,让刘二虎也有些为难。
周书吏笑吟吟地说:“老规矩,这一次你们可以多征收一百石粮食,这多出来的,算是你们的辛苦费。”
刘二虎方才还觉得这么征收百姓压力很大,可听到一百石的辛苦费,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纵使分一些给周书吏等人,那他们刘家也能落到不少好处。
况且这征粮可是一个技术活儿,只要粮斗稍稍冒尖一些,那就能多出来不少,这也是进项。
“周大人放心,只要我们刘家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他刘家在竹山镇的势力很大,宗族关系盘根错节,所以每一次官府拉夫征税,那都是他们刘家负责具体执行。
毕竟衙门里就那么一点人,要他们亲自去全县征收的话,怕是要累死他们。
“那行,我给你五天时间。”
周书吏对刘二虎说:“五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