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该死,臣不敢!”
田尔耕立刻就跪了下去。
崇祯面色平淡,但内心却是冷笑,他很想对田尔耕说,你是该死,朕想砍了你。
可这话他目前没法说,锦衣卫是皇帝亲军这不假,可那是在万历之前
到了天启一朝后,魏忠贤勾搭上天启帝的乳娘客氏后掌控了大权,锦衣卫的高层大部分都投靠了魏忠贤。
包括指挥使田尔耕、都指挥佥事许显纯、东司理刑官杨寰、兵部尚书崔呈秀成为五彪之一。
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去当阉党的狗。
等秦良玉的白杆兵进京,这账再慢慢算算。
“英国公那边你就不用管了,朕听说最近许多人讨好朕的国丈周奎,送了很多礼,这事你去查查,下去吧。”
“臣领旨!”
田尔耕应声退出东暖阁,头上满是汗珠。
新帝登基了快一个月了,他见了数次,可从未有今天这么大的压力。
走出十数米后,田尔耕转头后,就朝着宫外走去,今天的新帝有些反常,他得找魏忠贤商量一下。
田尔耕的举动,东暖阁内的崇祯并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了他现在也懒得去管。
今之所以去京营测试方正化的实力,主要是有三方面考虑。
第一,宫内锦衣卫也能测试,但锦衣卫毕竟常年在外行走,战力还是有的,这与方正化战死时的敌人的实力有偏差。Ъ
其次,他想借这个机会,一探京营情况,情况如他猜想的差不多,士兵老弱病残,战力极差。
最后,顺便敲打一下英国公等人。
包括训斥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也是在试探魏忠贤的态度。
两者合在一起,也是给东林党的人释放一些信号,朕对阉党、京营不满,让东林党的人闹上一闹。
狗咬狗,他才有机会去打狗。
如果说英国公仗着世袭的一等公爵位和扶持他上位的功劳,觉得他不敢杀他,那就大错特错了。
京营是防御京师的一道屏障,不把京营整顿好了,很多事情他都无法动工。
想了好一会儿后,崇祯又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名字——李邦华。
大明想要整顿军务,非李邦华莫属,孙承宗来了都没有李邦华管用。
“大伴,方正化回来了没有,让他进来!”
“臣方正化……”
“行了,以后私下里不用这么多规矩!”
崇祯直接打断了方正化的行礼,继续道:“你选一个徒弟,带着朕的手谕,让李邦华秘密进京!”
方正化想了想,道:“皇爷,可是天启四年被魏忠贤弹劾的兵部右侍郎李邦华?”
“对,就是他,让他秘密入京。”
而此刻的英国公府的中堂大门紧闭,十数人坐在一起,一片吵闹声。
“英国公,陛下今天上午是什么意思?有些莫名其妙呀!”
“陛下刚登基不去忙着应付党争,怎么会来京营?”
“陛下就算是要测试方正化的武力,宫中不是有锦衣卫吗,来京营是几个意思?”
……
“够了!”
张维贤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吵闹声就立刻停了下来。
“陛下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敲打我们,新皇登基总想着做出些改变,这能理解,估计接下来就要对京营动手了,
你们以前做的那些破事老夫也懒得管,现在都给老夫把擦干净了,
这段时间好好练练兵,别被陛下抓住了把柄,否则老夫可救不了你们,都回去好好想想。”
一众将领脸色有些难看了,想说什么,但看着脸色阴沉的张维贤后便沉默了下去。
待众将领散去后,张之极低声道:“爹,小皇帝这是要对咱们动手吗?”
“没有我们的扶持小皇帝根本就无法继承皇位,小皇帝这么无情的吗?”
啪!
张维贤一个巴掌就抽了过去,怒道:“小皇帝是你叫的,想死是不是?”
“记住了,无论如何看不起陛下,在任何时候,礼节都不可少,想要活的久一些,这点很重要!”
看着委屈的儿子,张维贤低声道:“今天这事是陛下在敲打我们,我们张家袭英国公爵位到我已经第七代了,再加上我们从龙之功和掌控着京营兵权,应该不会动我们张家,
但真要是太不像话,杀几个勋贵还是可以的,所以,最近约束一下国公府的人,别出去惹事,另外多督促京营的这帮勋贵。”
“爹,你放心,谁敢找死,我弄死他!”
张维贤点了点头,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有预感,皇帝要整顿京营,但京营内势力错综复杂,涉及到各方利益,真要动起来,皇帝可受不了。
但皇帝今天透露的信号很明显,他不知道皇帝的底气在哪里,现在他要考虑的是不是主动向皇帝示好,还是继续保持中立。
……
乾清宫东暖阁内,崇祯忙到亥初时刻(晚上九点多),才将他所知道的东西汇总到了一起。
包含了个人安全、兵权、军队改革、土改、对外政策、经济、工业、农业、文化发展等等,这些结合如今的局势,就可以形成一份大明可持续发展计划书。
崇祯正准备再细看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一阵吵闹声,不待他叫人,王承恩就进来了,脸色有些惊恐。
“大伴,何事慌慌张张的?”
“皇……爷,刚刚有慈庆宫有太监来报,大太监陈德润竟然闯入慈庆宫,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