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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挣扎,还有鼓起的筋络。
本身那就是青筋,却逐渐蒙上了一层淡淡灰气。
灰色的筋,看起来格外可怖!
老头的双手抱住了头。
他双目瞪圆,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一样!
随后,他砰的一声,重重跪倒在地上。
老龚再一次发出嘶哈,嘶哈的声音。
我眼皮狂跳,压低了话音道:“去找那个死道士。”
老龚的脑袋,咣当掉落在地,又咕噜往前滚去。
我一部分注意力警惕地盯着老头。
另一部分注意力在老龚脑袋上。
宽阔的路面,变成了窄小老旧的土路,同村路交界处,本身张栩的身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空荡荡路口。
我心头一定,果然,老龚和这……
不,是邬仲宽那一缕魂,和祁家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能够关联上这里的一切。
老头还在颤栗,哀嚎。
老龚往前滚得越来越快,就要进村路里头了。
我正打算跟上老龚。
那老头的哀嚎中,忽然夹杂着几个字……
像是在求救……
抬起的腿又僵住,我再回头,视线落在老头身上。
老头整张脸都被灰气布满了,生气都快要消失不见。
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我大致是看明白了。
老头常年接触老尸,以至于双手都被尸毒浸润。
平日里,他自身的阳气和阴气达成某种程度的平衡。
我剃头,就让他重阴,容易招鬼。
对于正常人来说,这都是无往而不利的手段。
对老头来说同样如此,平衡被打破,他被尸毒所伤!
只不过,如果老头死了呢?
或是成了尸煞?
对我来说,恐怕就没什么好处了。
思绪落定的瞬间,我摸出来一个瓷瓶,倒出来一枚滋阳丹。
没有犹豫,我将那枚丹药甩了出去。
“吃了它,就没事,我有我该去的地方,你有你该待着的地方,既然要守灵,就好好守灵。”我沉声说道。
老头还有一丝神智,颤巍巍地捡起来丹药,一把塞入口中,都没咀嚼,便重重咽了下去。
我不再停顿,顺着往前走去。
老龚已经上了岔路了,孤零零的脑袋停在村路正中央。
我一步迈入其中,老龚微微一抖,又跃起,落在夜壶上。
身后犹有一股芒刺感,我回头瞟了一眼。
老头身体稍稍摇晃,站了起来。
他死死盯着我,脸上全然是后怕。
我没有吭声,径直朝着韩趋所在的房子走去。
老头并没有跟上来了。
周遭恢复了静谧,注视感成了两侧房子里的鬼。
不多时,我便走到了韩趋的房子门前。
正要伸手敲门。
吱呀一声,房门竟主动开了一条缝隙。
门后的,是一双冰冷死寂的眼睛。
隐约还能瞧见苍白,没有血色的皮肤。
那双眼睛忽地一颤,显得极其诧异。
没等他更多反应,我伸手推开了门,进入其中。
光线阴暗,逼仄。
韩趋干净发白的道袍,透着一股子死气沉沉。
“为什么是你?”韩趋话音低哑,诧异成了一股子浓郁失望。
“其实不该是我。”我轻吁一口气,稍稍平复心绪。
“韩长老来了,那位丝焉道长也来了。”我继而又道。
瞬间,韩趋眼眸中泛上了一丝血色!
“师尊……师姐……”
韩趋的身体微抖,显然情绪起了波澜。
“不止是他们,孙卓也来了。”
我眼神稍显的凝重起来。
韩趋的死人眼中,再一次流露出茫然。
而后,我同韩趋解释了一切。
包括我算计孙卓来保护我,然后告诉了韩鲊子此间的所有事情。
只是,我没料到,报应鬼居然有了防备,导致韩鲊子和丝焉根本没来到他面前。
顿了顿,我将前头火葬场的事儿,以及看门老头的情况都说了。
韩趋这才恍然大悟。
他脸上的阴霾更多了。
“他醒了,一直醒着,没有再睡下。”韩趋幽幽又道。
“还好,罗兄你没有进去,那地方,你去了,就出不来了。”话语间,韩趋又露出一阵后怕之色。
“那里边儿,不只是一个报应鬼吧?”我当即又问。
韩趋沉默下来。
安静,大约持续了五六分钟,韩趋才开了口,他所说的信息,却让我更为骇然。
祁家村,的确是一个乙类的凶狱,会不停蔓延。
报应鬼盘踞外村,的确抑制了凶狱。
只不过,并非那么简单。
他抑制的不是一处凶狱,而是两处!
其一,是祁家村内村。
其二,就是东边儿岔路一直往里走的殡仪馆!
关于祁家村内村为何会成为凶狱,这是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监管道场打听过不少,好像和这里曾经长居的阴阳先生有关。
似是阴阳先生用特殊手段杀了人,遭了报应天谴。
当然,这件事情没有和任何人印证过。
而另一处凶狱,也就是那殡仪馆。
很多年前,烧过一批尸体。
监管道场有记载,那批尸体来历不明,有很浓郁的毒性。
按照常理来说,火焚不化。
送来祁家村的殡仪馆,也是因为这里住着阴阳先生,或许有办法。
果然,尸体被处理了。
只不过,没过多久,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