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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间瞬地变得寂静起来,所有人都哑然无声,只有撞铃声不住的回荡……
韩鲊子没有继续动手了,冷眼看着黄叔,黄叔分外狼狈,他又摸出来一张文书。
不过他没有立即往上写字,目光朝着茅有三看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同样落到了茅有三处。
安静被打破,交头接耳的话音传出。
大致都是说茅有三的,意思是,多年前茅有三答应了监管道场,绝不离开冥坊,今儿居然走出来了,还走到了监管头子韩鲊子面前,恐怕今天不能善了。
韩鲊子前边儿才不计后果的对城隍庙下手,此刻多一个茅有三,先前还惊现了十年前就出现过一次的瘟癀鬼,今天恐怕是热闹了。
茅有三走得太慢,议论声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嘈杂。
一部分人是忌惮,惧怕茅有三的。
从冥坊跟踪出来的那一部分,反倒是不怕,也就是他们议论最多。
总算,茅有三停在了我身旁。
“茅先生,你看看秀秀。”椛萤强作镇定,却依旧有些颤声。
我没吭声,眼中同样流露急切。
茅有三低垂着眼皮,瞥了一眼余秀。
他手一抖,一张符便从手袖弹出,贴在了余秀胸口。
余秀的身体慢慢蜷缩起来,淡淡的白气从那张符上溢出,笼罩着余秀的身体。
很快,余秀的脸色恢复如常,身上的全部消失不见,衣服没了血迹!
椛萤大喜过望,我悬着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老茅……你……”欲言又止,我觉得,好像看出来点儿东西了。
茅有三给韩鲊子续命,结果韩鲊子一次又一次,用那种击杀鬼龛领首的雷法。
以往,韩鲊子用这种雷直接让自己油尽灯枯,不得不将自己卖给茅有三,先前我就考虑过,现在他用这种雷法,消耗的是什么?
他消耗的,就是给他续命的茅有三?
茅有三终日打雁,终叫雁啄了眼?
“我没事。”茅有三幽幽说了句,他瞟了一眼我,再看了一眼椛萤,随后目光落在了远处的韩鲊子身上。
隔着老远,两人完成了目光的对碰。
“长丰道观,监管头子,靳阳道教一脉的领头人,众目睽睽之下,伤城隍庙执勤城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茅有三沉着一张脸,又道:“用这么强的雷法,真把执勤城隍打散了,靳阳阴阳动乱,监管道场首当其冲。我看,有什么误会都能解决吧?”
“况且,地气惊现靳阳,瘟癀鬼已然强到挡住了十雷中的五雷,韩长老你不心悸么?”
“今日,隍司领头暴毙,这已经是出了大事,还要事情,变得更大?”
茅有三这番话,听起来很有道理。
只是场间的人多不理解,多古怪,就像是讲道理的,不应该是茅有三。
“还有,执勤城隍爷,你真要文书通报下去,监管道场动乱,阴差勾魂,靳阳就更乱了,真叫这韩长老被勾走了魂魄,凭你一城隍庙,谁来解决瘟癀鬼?”
茅有三又看向了黄叔。
尽管场间的人神态古怪,但无一例外,都连连点头,露出煞有其事的表情。
事不关己的时候,大家可以看热闹,可瘟癀鬼就在靳阳,等同于和每个人都有关,那众人自然期望,事情朝着好的一面发展。
首当其冲,监管道场和城隍庙就不能对立起来。
黄叔手垂了下来,哑声到:“我自不想和监管道场冲突,可韩长老认为我掳走其子,此事我绝对没有做过,实属是误会。”
“他没做过,那就是其他人做的,你没有找到。”茅有三再度看向韩鲊子,沉声又道。
“他说没有,那就没有了吗?当日,就他进了监管道场,就他……”
韩鲊子冷声开口,居然依旧是没商量的态度。
“我说他没做过,便没做过!在老子这种阴阳先生的面前,你们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敢和老子撒谎!?”茅有三终于动了怒,他声音冷的像是九幽寒冰。
一瞬间,同韩鲊子之间便针锋对麦芒了起来。
场间众人,瞬间又变得极其安静,没人敢大喘气儿。
我眼皮忍不住痉挛微跳,韩鲊子面对茅有三,居然都这样硬气?
“我不信任何人说的话,除非,我儿出现在这里。”
“今日,你想要我放过他,就得告诉我,我儿在哪儿。”韩鲊子脸色不变,沉声开口。
忽地,茅有三笑了起来,他这笑容来得极其突然,极其古怪。
“有一有二,有二有三,算计到我头上了,我不过是调节你们之间的问题,你却使唤上了我。你儿子去哪儿了,你该自己去找,不信我的话,那你就打散了执勤城隍吧,总归,和老子无关。”
一番话说完,茅有三看了我一眼,又瞥了一眼余秀,说:“背起来,走。”
我身体微僵。
其实我不想走的,这群人后续肯定会就地气的问题商议。
瘟癀鬼虽说离开我身体,虽说他们都没发现蹊跷,但我还是想听到他们商议的东西。
还没等我开口,一辆车由远及近,忽地停在了我们身旁。
车窗是开着的,徐禁太壮了,整个人像是硬挤在驾驶室中。
“车上没人,都不用抢。”徐禁憨笑一声。
茅有三径直上前,拉开车门,瞥了我一眼,低声道:“还不走?”
椛萤赶紧将余秀搀扶起来,余秀很轻,饶是她都能背起。
她将余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