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对妖魔鬼怪来说是一种忌惮,但对某些灵觉出众的人也是一种干扰。
庙祝细细端详着眼前的纸人,它的做工甚至算不上多精巧,但不论是下半身还是被踩扁了头的上半身,都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
“你说它自己出现在墨府后院的?”
“嗯,绝不是谁带进来作弄人的,当时它还会动呢!”
庙祝皱眉看向老头。
“墨家的那个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关系很不对付,但显然齐仲斌是信任庙祝的,直接开口说道。
“天灵之资,生来异人,未经降世已有风雷之哮,可以说生下来就只能算半个凡人!”
“什么?世上真的有这等命格?”
“实话说我根本看不透,只是凭借着一种感觉推断的,他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我想收他为徒,说不定他能走上真正的仙道”
“你你还没断了那念想?世上哪有什么仙人!你还想害了这孩子不成?”
庙祝说完恨恨地盯着老头,后者一时语塞,却咬着牙回答。
“这孩子不同,这孩子不同的,虽然我算不明白,但他的劫数只在降生之前,只要能生下来,必然逢凶化吉咳咳咳”
齐仲斌说得太激动,一口气没喘顺就咳嗽了几声,这令庙祝瞬间惊觉。
老妪一下捏住老头的脸颊,翻开他的眼皮查看。
“你做了什么?”
齐仲斌推开庙祝的手。
“没什么,想强算那胎儿的命数,损耗了一些元气,没什么的。”
庙祝也是被气笑了。
“你以为你还有几年好活?我或许还能有顺天娘娘护着,你这种人死后只会坠入阴曹炼狱,你怕是等不及了啊?”
“我自己的事你不用管,说吧,看出点什么没有?”
事到如今,庙祝也懒得和老头人吵了,她的视线重回纸人,严肃地说道。
“看不出来什么,怎么瞧都是寻常纸人,这东西的道行比我们都高!”
虽然讨厌老头,但庙祝绝对相信对方在这件事上说的话,不可能拿个普通纸人来寻开心。
“你都已经立刻做出反应了,胎气却还召来这种玩意,它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藏在城中?城隍爷和土地公不知道?”
“官府追凶也有遗漏,鬼神也偏信不得!”
“这是娘娘庙!”
“那不一样,顺天娘娘福佑民生,助人得子得孙,是大善,不一样不一样”
老头到底还是心虚一些,赶忙吹了一顿。
庙祝也不和齐仲斌斗气了,只是看着纸,随后闭眼盘算一番才开口道。
“我虽看不出来什么但这东西显然很急切,这纸人定是城中某个丧葬铺顺来的,急着来看看,它也怕别人抢!”
齐仲斌点了点头。
“确实,这份生来机缘肯定很多邪祟想取而代之!”
庙祝继续说道。
“但它再厉害,也是要现身的!”
“两日之后,黑道凶日阴月无星,它定会现身,至少本源力量会出现!请四方尊神神像守住屋宅四角,再以香灰连之,阳气鼎盛之众坐镇中央”
“邪祟来也不可能一整夜,我就不信它不需要避开神灵视线,只要撑过去”
庙祝的声音微微一顿,才继续开口。
“那么当也它现身过后定能抓住一些马脚,天亮之后便可直捣黄龙!”
很多邪祟在晚上和它硬拼是拼不过的,但拖到白天直接顶着大太阳去灭了它,就不同了。
齐仲斌微微吐出一口气,没有才来时那么急了。
“多谢你今日相助,我差点乱了方寸!有你这些话,我安心多了!”
说着齐仲斌就站了起来,抓起纸人就走。
房门被齐仲斌打开,瞬间阳光照来,使得满屋透亮。
庙祝坐在后面的蒲团上说了一句。
“这才三个多月呢”
“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齐仲斌留下一句话,也不回头,直接走了。
“别忘了去城里各处的丧葬铺找找,看哪家丢了东西——”
庙祝喊完这句话的时候,齐仲斌已经远去了,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她在蒲团上坐着没动,良久才幽幽叹了一口气。
“唉”
——
城中的庆元街上,墨老爷在阿德的带领下来到了茶楼处。
此刻庆元茶楼里外的人群正在散去,但显然听书的人有些意犹未尽,依然有人在求着说书人再讲一个。
“先生,再讲一个故事吧!”“是啊,再讲一个吧!”
说书人内衬青衫外着玄色大氅,即便系带扎着发髻,但一头灰白的长发依然披散不少在肩头。
几分儒俊不知深浅,几分沧桑不知年月。
“各位客官,一日一个,这是易先生的规矩,休要打扰先生休息了,说书也是很耗费体力的,各位客官,别围着了”
掌柜的笑呵呵在柜台说着,一些客人依然不愿离去,便又点了一些茶水糕点。
易书元端起被续了热茶的茶盏,用盖子轻轻刮开一些水面茶沫子,然后喝了一口,再抬头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华服男子带着一个仆从模样的人进了茶楼。
“呦!是墨老爷啊,快快里面请!喝点什么茶啊?”
掌柜的声音都高了几分。
“呵呵呵呵,掌柜的生意兴隆啊!我是专程来拜访说书先生的!”
墨老爷说着已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