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朝会怎么还不开始?”
“陛下怎地还不出来?”
“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随行的大小官员们此刻是面面相觑,不时的擦着额头的汗珠。
他们在等候了许久,眼瞅着都要日上三竿了,这陛下居然连个影子都没见。
尤其是何进和袁术,两人来之前酝酿了半天情绪,现在被这么一晾,那是又饿又热,又累又困的。
“莫非是昨日那些言官们的劝谏激怒了陛下,今日这是脾气上来了,晾咱们示威?”何进小声说。
“陛下怎会如此幼稚?”卢植摇头。
听着耳边议论纷纷,卢植跺跺脚,上前一步,大声问道:
“张常侍,敢问今日可还有朝会?”
今日可还有朝会?
卢植有此问倒并不是什么明知故问的蠢话。
因为朝会,本就并非每日都有。
一日一朝,那是只有极少数的工作狂才能做到的事情。
大多数时候,都是数日一朝,像刘宏在黄巾乱前他躺平的时候,甚至经常半月左右才有一朝。
平日里有什么政务都是尚书台自行处理,真有急事,或者重要的事情,皇帝也是召集大将军和常侍、侍中和尚书台等的中朝官员们,小规模讨论。
如最近自凯旋献俘典礼后,陛下能这般日一朝已经让这些臣子们感到是难得的勤政了。
甚至对某些臣子来说,如此频率的上朝,反而让他们感觉到遭罪和疲惫了。
毕竟,为了能赶上凌晨五点的早朝,大臣们天还没亮就要起床准备,在家里还能让下人备个冷餐,这来到外面,就没有那么好的条件了。
故而,他们这一个多的时辰干站下来,是难受至极。
但是今日的朝会,又不同以往。
这是昨日陛下亲口吩咐的事情,关内侯既然在五日之期内回来,还带回了叛乱贼首,此间事了那下来他们这停在庄园的队伍便也该决定去留了。
如此大事,随行的文武百官是全员就位,然而陛下却放了鸽子,那怎能行呢?
面对卢植的追问,张让先是顿了顿,便也是拱手道:
“陛下说了,今日主议冀州王芬之事,且待关内侯上殿后再开朝会。”
“什么?”
大臣们尽是一惊。
“竟然是等关内侯?”
“那他人呢?”
文武百官们是左瞧右看,一脸懵逼:
“这么久了,怎地还不见过来?”
这话问的那张让是一脸的黑线。
只见他阴着脸,咬牙恨道:
“咱们这位大功臣还在睡觉呢!”
“什么?!”
“嚯——”
“好大的排场啊!”
众官员是哗然色变,纷纷怒斥:
“这人都回来了,还这么大的排场!”
“让咱们文武百官和皇帝陛下都等他一个人?”
“他居然还睡得着觉?!”
在众官员的愤怒和哗然中,大堂内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
一些性急的武将已开始摩拳擦掌,不满地嘟囔着要去找关内侯理论。
而文官们则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这位功臣的居功自傲的行为表示强烈的不满。
大堂中,风暴正在酝酿,直欲掀起那滔天的巨浪。
这才刚刚回来,刚刚升官,他竟然就敢恃功而骄?!
如此行为,怎能当朝廷大员呢?怎么配统领禁军呢?!
弹劾,必须弹劾!
袁术看着那滔天的情绪,听着这耳边纷纷议论是心里直是发笑。
这关内侯简直是鲁莽又愚蠢,这都不需要他去刻意挑动,朝堂间就凝聚了对付他的共识。
真是太好了,太棒了呀!
没有德行的人,怎配为天子牧羊,为天下表率呢?
虽然不一定能让皇帝收回昨日成名,但是借此大大打击那苏曜嚣张的气焰,让皇帝因识人不明而丢份那是板上钉钉!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蹬蹬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众臣公回头看去,那关内侯又是那一路连跑带跳。
“诸位同僚,抱歉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哈。
昨天完全没注意今天还有个朝会。
我来了,咱们就开始吧!”
如此轻佻,让卢植等经学大家是看的直歪嘴,绷不住脸色。
不过还不等众人说什么,紧接着,太监一声尖锐的皇帝驾到,便将众人的注意力转向了正中。
现在,该议正事了
才怪啊!
这关内侯如此恣意轻狂,怎能轻易揭过?
“陛下啊!”
“关内侯君前失仪,冲撞圣驾不说,还挟功邀赏,恃宠而骄!”
“如此不忠不孝的无礼狂徒,如何能够担当大任?”
“他根本不配穿上这身朝服啊!”
“陛下,臣请您下旨严惩苏曜!”
“陛下,请严惩苏曜!”
他们是言辞凿凿群情激奋,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们不但占据了道义的至高点,而且那皇帝也是苦等了半天嘛,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开脱!
而且一次,并不想昨日,那样对陛下咄咄逼人,他们可以一点点的撕开扣子,一步步的逼近核心。
这阵阵的请愿声中,刘宏黑着脸目光在愤怒的百官和苏曜之间流转。
心里一阵咬牙。
这苏曜啊,真的是让人一点都不省心啊。
上一次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