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夏时砚的话,唐黎睫毛颤了颤。
今天是他父亲的……忌日?
低头看向陆斯衍,他双眸紧闭,大概因为不舒服的缘故,眉头蹙着,看起来睡的并不安稳。
退烧药已经开始起作用,他额角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小汗珠。
他躺在那里,整个人透着一股脆弱感。
“是我没搞清楚状况……”唐黎垂了垂眸子,自责的说道。
“你……”夏时砚顿了顿,“斯衍他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陆斯衍紧掐她脖颈的骇人样子在脑中闪了闪,她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好。”夏时砚松了口气。
陆斯衍父亲言鹤呈的死和唐明中脱不了关系,他真怕陆斯衍一时控制不住自己迁怒唐黎。
“夏医生,陆先生的父亲喜欢君子兰是吗?”想到被陆斯衍砸掉的那盆君子兰,唐黎开口。
夏时砚一愣:“你怎么知道?”
他这么问,那就是了。
唐黎眸子紧了紧,陆斯衍今晚发怒时的话又在她耳边荡了荡。
她能理解他气自己自作主张的在他父亲的忌日为他庆生。
可他的话她有些不懂。
他说她不配提今天的日子,不配碰君子兰……
抿抿唇,她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夏医生,我是无意间对陆先生的父亲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按照夏时砚的说法,陆斯衍父亲在他十岁那年就过世了,依照时间推算她那时才八岁,她实在想不到一个小孩子能对一个成年人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陆斯衍的话令她匪夷所思。
夏时砚僵了僵,唐黎是知道了什么?
“是斯衍说了什么吗?”他开口。
“没有,就是觉得涉及和他父亲相关的事情时,他好像对我有些敌意……”
夏时砚默了默:“唐黎,和你没关系。”
“他今天只是心情不好,你别多想。”他补道。
“好。”唐黎应了应,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再放回床头柜上时,她注意到了上面摆着的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张照片。照片中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他身侧立着一个男孩子,男孩子的眉眼和陆斯衍一模一样,只不过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光明亮纯净,而不是深沉与凌厉。
这就是他父亲吗?
唐黎的手指在照片里男人的脸上滑过,最后落在了男孩子的脸上。
原来陆斯衍眼睛里曾经也有过暖意与柔软。
不知道他父亲是因为什么过世的。
轻叹了口气,将相框放了回去,她重新拿起帕子,发现帕子有些冷了,打算去卫生间用水温一下。
才转身,她手腕处一紧,陆斯衍的声音传来:“别走……”
唐黎心头一颤,扭头看向他,发现他眼睛依旧闭着,只是手紧紧抓住了她。
“我去洗下帕子就回……”
话音还未落,手腕处的力道忽然加大,被那力道一拽,她整个人歪向床上,躺在了陆斯衍的身侧。
陆斯衍侧了侧身,被子一掀,把她包了进去。
瞬时间,两人贴在了一起。
感到陆斯衍的胳膊往自己身上环了环,她僵在那里,一时不知道他究竟是醒着还是睡着。
吃过退烧药,陆斯衍的身体已经逐渐恢复了正常体温,他紧了紧手臂,头向唐黎蹭了蹭,脸埋进了她的颈窝,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流浪小猫在寻找庇护。
唐黎心头一软,抬手抚上了他的头发,轻轻揉了揉,想要安抚他。
隔着薄薄的家居服,她能感觉他每一寸肌肤传来的温度,她呼吸不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吵醒他。
唐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她躺在北边小卧室里自己的床上。
懵了懵,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赤脚走到了门外餐厅。
餐桌上桌布清爽整洁,餐桌下的地板上也是光洁干净,餐桌一侧的小几上,君子兰的橘色花瓣正伴着窗边吹来的微风摇曳着。
眉头蹙了蹙,她一时有些恍惚。
昨晚的一切是真实发生的,还是梦?
环视着窗明几净的一切,她内心隐隐犯嘀咕。
视线扫到墙上的挂钟,她头顶忽然炸响一颗雷,已经八点了!
她要在九点钟之前赶到陆氏!
来不及细想,她急忙冲回卧室收拾去了。
——
陆斯衍才踏入办公室,南乔后脚就跟了进来。
“听老夏说你发烧了,怎么不再休息一下?”
“已经好了。”陆斯衍坐在办公桌前翻看文件,头都没抬。
“看来爱情良药的功效确实不一般。”南乔挑挑眉。
陆斯衍翻看文件的手顿了顿。
他今早是被热醒的。
醒来时,唐黎蜷在他怀里睡的正香。
她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柔软的手指攀附在他的腰间。
而他……
想到这,他脸色黑了黑。
虽然那团柔软让他留恋,但谁给她的胆子脱了他的衣服!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都说让你多休息休息了!”南乔说着手朝陆斯衍额头伸去。
陆斯衍头一侧:“你的工作量很不饱和?”
南乔的手悬在了半空中,这人怎么不识好人心呢,自己这不是关心他呢么!
“我来一是关心你的身体,还有就是想问你,明知道这设计分公司有鬼为什么还把它提成了总部设计部,搬来了眼皮子底下?”南乔收回手,坐到了陆斯衍对面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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