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把兵权交出,别人再不忌惮他了吗?
又或者,他们本来就想要他的命?
……
速云来之前,凤斐替江夏王把了脉。他本人同样精通医术,只是在毒药方面没有速云研究得深而已。
江夏王除了胸口的箭伤以外,确实中了剧毒,要不是救得及时,现在恐怕已经……
“爷。”速云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进来。
夏楚悦立刻扭头叫她:“快进来!”
速云快步走入房中,眼睛落到躺在床上的江夏王脸上,脸色不禁微变。
夏楚悦注意到,心里头一紧,:“你知道他中了什么毒?”
速云沉声回答:“我确认下再说。”
两人给速云腾出位置,她站在床榻前,用手翻了翻江夏王的眼皮,然后给他把脉。
夏楚悦紧张地盯着她。
没过一会儿,速云得出结论:“是噬魂散。”
“噬魂散?”凤斐眼神一暗,琉璃般的眸子里涌动着惊涛骇浪。
夏楚悦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能解吗?”
“能解,但配药难找。”
夏楚悦泛白着脸道:“只要有解,再难找的药我也一定会找到。”
速云抬眸看向她:“解药中有三味药寻常难见,龙槐,血滴子,冰蝉翼。”
夏楚悦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这一世她看过不少医书,有些奇怪的药她看到过,其他包括龙槐与冰蝉。
龙槐是长在南方湿热地区的一种植物的树皮,那里毒虫毒蛇甚多,人到那里很容易被毒死,因此,除了当地人以外,很少有外人会去哪里采药,恐怕找遍整个龙兰,也不见得能找到一片龙槐。
血滴子是什么她不知道。
而冰蝉翼,顾名思义,冰蝉之翼,冰蝉则是难得一见的宝物,亦是生长在南方湿热地。
龙兰在北,与南边湿地相隔万里,来回一趟就得数月,加上寻找的时间,她的父亲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凤斐瞧出夏楚悦的担忧,握住她的手,问速云:“如果没有这种解药,还有其他解救之法吗?”
“没有。”
“如果没有解药,他会怎么样?”夏楚悦心中一颤,说出来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栗。
速云垂眸,嗓音低沉:“噬魂,即吞噬魂魄,如无解药,江夏王便会一直沉睡,直至身体因长期未进食而衰竭,最后无声无息地死去。”
夏楚悦倒吸口凉气,她稳了稳心神,问:“他能撑多久?”
“三个月,如果能够放在极寒之地,可延迟至一年。”
三个月的时间,不够到龙槐和冰蝉产地一趟,也就是说,他们必须要先找到一处可安放他身体的地方,延长他的生命,要不然,他就会这样静静地沉睡,长眠不起。
“天山寒池便是这世上的极寒之地。”凤斐立即说道。
夏楚悦心中一动,天山,那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
“爷,没有风老的允许,天山是不许外人进去的。”速云在旁提醒。
凤斐冷冷扫了她一眼:“我是师傅的传人,而楚悦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江夏王便是我未来岳父,岂是外人?”
速云见他态度坚决,便住了嘴。她比速风看得清楚,夏楚悦在主子的眼里比命都重要,只要有关夏楚悦的事,主子下的决定便不可能轻易改变,即便是他们这些跟随他多年的手下,也无法改变。
“天山在哪?我们现在就去!”夏楚悦不是没听到速云的话,可是现在最要紧的是江夏王的命,天山风老会不会同意,已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天山位于西南,也就是凤西与南唐的交界处,从这里坐马车过去,至少要两个月。”
那么久?
似是看出夏楚悦心里的想法,凤斐接着道:“为了以防万一,最好两边同时行动,一边派人将江夏王送至天山寒池,另一边同一时间前往南唐以南的湿地寻找三味草药。”
“我去找药,你把我爹送去天山。”夏楚悦立刻有了安排。
凤斐皱眉:“那里太危险,派其他人去吧。”
夏楚悦坚持道:“难道要我什么也不做在家里等着?我做不到。你让速云跟我去,她对各种药草和毒都比较了解,有她在,危险小很多。”
见凤斐依然不赞同的神色,夏楚悦沉声道:“别再犹豫了,多耽搁一刻我爹的时间就少一刻。现在马上收拾东西,分头行动。”
夏楚悦坚持,凤斐只能点头同意,他会先把江夏王送上天山,然后下山找她,与此同时,他会派一队人随行保护她。
如果速风没有对她产生那么大的敌意,他更相信速风的能力,可他不敢保证把速风放在她身边,是在保护她还是会害了她。
要去的地方很远,不可能说走就走,需要准备很多东西,以备路上不时之需。
夏楚悦让速云先回去准备,自己的衣物等行礼则由府里的丫鬟收拾。然后她便去夏南夏北所在的屋子寻问遇刺的经过。
据夏南夏北说,那时江夏王刚从皇宫出来不久,正在回府的路上,忽然就有一群黑衣人冲了出来,话也不说,提剑就刺。
对方身手了得,单江夏王带的几个护卫,就应付得有些吃力,江夏王便从车内出来,加入战局。谁也没料到暗处还隐藏着弓箭手,江夏王不小心被射中胸口,然后晕厥过去,他们拼死带着江夏王逃回王府。许是对方看到江夏王胸口中了毒箭,追得并不紧,要不然,他们根本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