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娇小可爱的她,他那颗冷漠的心莫名软了一角,正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异常打算竖起坚冰时,她却在萧教官介绍完他们之后,只是朝他们冷冷的问候了一句。
那么可爱和娇弱,像一朵花儿,却是带刺的,令还是少年的他,眼中闪过奇异之色,忽然起了靠近她探索她的心思。
很自然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关系从开始的陌生到后来的亲密友好,她还小的时候,还不到他的胸口,他喜欢摸她柔软的头发,一直到两人都长大,这种习惯也没变。
如今,两人相认,那种习惯似乎跟着回来,两人相处时的一些小动作,不由自主地表现出来,那种默契,那种亲密,让人惊讶,却又生不出责备的目光,骂不出类似不知廉耻的话来。
夏楚悦似乎也跟着想起上辈子的事,只是,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她也不愿意让唐默永远沉湎于过去,那样子,他一辈子都不会快乐。
笑着拉下唐默的手,口气揶揄,“没说过头可断,发不能乱吗?梳个发髻比画个妆还麻烦,你可别弄乱了。”
唐默知她在给自己解围,笑着顺坡而下,“是么?那我就罪过了,差点儿犯了比杀头更大的罪。”
两人作一笑了之状,但他们眼神交流的那种默契,却骗不了人,速云与唐烨都看在眼里,然而二人都是聪明人,不会在这个时候指出什么或者质疑什么。
有些东西,不该他们开口,要挑明也不该他们来挑明。
之后,唐默没留多久就离开了月澜查阅资料,唐烨自然像尾巴一样跟了去。
待二人离开后,夏楚悦脸上的笑褪去,沉眸看向速云:“可以告诉我,凤斐体内的蛊毒吗?”
速云犹豫,她回头看着被安置在床上的主子,不知该怎么开口。
爷从来不许他们把中蛊的事告诉别人,就算清风楼和魔教,也有好多人不知道爷身中蛊毒,与小姐相遇相识相知后,爷更是千叮咛万嘱咐,莫把此事告诉她。爷的用心,他们这些亲身侍候的怎会不明白,虽然心疼他,却也谨守着这个秘密,从来不告诉小姐。
但,现在小姐从另外一个人嘴里知道了,他们还有隐瞒的必要吗?
“我和他认识了一年,却不知道他体内一直存在这么大的隐患。”夏楚悦坐到床沿,眼中露出自责,还有怜惜,“他这些年……过得很苦吧?”
速云鼻子微酸,她不是感性的人,但是只要想起爷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替他觉得辛酸。
“他不说,是不愿意我担心么?傻瓜!”夏楚悦没有回头,看不到她微红的眼,目光流连于凤斐俊颜,声音低低浅浅,犹如半夜里悄然拨动的一根弦,轻轻柔柔,恰击在平静寂寥的心湖上,撩起浅细的涟漪。
琴弦缓缓趋于平静,乍然又响,颤动不停。
“纸包不住火,他怎的不想想总有一天我会发现。如果在他出问题的时候才发现,我却摸不着头脑,担的心又该是一早知道时的几倍?”她不怪他的隐瞒,怪只怪自己太弱,一味的让他劳心费力伤神。
如果她强大一点,再强大一些,他也可以把她当成依靠,而不是永远挡在她前面,替她遮风挡雨,也不必一直伪装成无坚不摧的钢铁,叫她以为他真的无所不能,永不会垮……
速云闻言深以为然,其实爷想得太多,小姐并非那些只会躲在背后寻求领先的娇滴滴的千金贵女,小姐虽然也是出身贵胄,却一股不输男人的坚毅气质,聪明勇敢,没有爷的时候可独挡一面,爷实在不必把她保护得滴水不漏。
经过深思熟虑,她决定告诉夏楚悦。
“爷体内的蛊毒在他年幼的时候便存在了。”速云语气很沉重,压抑,像被什么重重压着,“我们和他初遇的时候,他身上似乎已经有中了蛊毒,是谁下的蛊,他不说,我们也不知道。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他中了蛊,后来有一次,他突然发狂——”
速云语气一顿,眼里闪过惊恐之色。
夏楚悦呼吸一重,心也跟着一紧。
很小的时候就中了蛊,到底是谁那么狠,给年幼的他下蛊?他不是凤西最受先皇宠爱的皇子吗?
“那次的主子,像是疯了一样,看到什么毁什么,一会儿又在地上打滚,一会儿自残,一会儿将周围的所有能砸能毁的东西全都毁灭。我们都不知道主子是怎么了,更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他,将他的意识拉回来。”
“直到他的师傅赶来,才制止住他,而那时,我们在凤西的一个据点,如经历了一场战争,被敌军洗劫抢掠过,屋子毁了,人也死得所胜无几。主子辛苦建立起来的组织,付之东流,不复存在。”
夏楚悦的心不停地缩紧,她可以想象到那是一个怎样血腥的画面,不怕,却疼,心疼他所受的痛苦。
“那一年主子才十二岁。”速云低沉的声音变得暗哑,幽沉的眸子里沉淀着深邃如海的沉痛记忆,“我们从风老口中得知主子身中奇蛊,所以,我们仅存的几个人不怪他,也不怕他,只可怜主子那么小却要承受那样的苦,他的身份那么尊贵,本该和皇宫里的其他皇子王爷一样,有个安逸幸福的生活。”
“主子醒来以后,连续几日不吃不喝,沉浸在自责中,还有无法解脱的痛苦。风老说,一旦主子体内蛊毒发作超过三次,他便再也认不得任何人,只会成为一把毁灭之剑,摧毁世间的一切。”
夏楚悦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