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飞长眉轻挑,“白玉环?”他仔细端详桌子上的画,中间一个粗粗的黑圆圈,旁边还有一条又长又粗的尾巴,他倒觉得是一只吃胀了的蝌蚪。
“玲珑可有什么话转告?”风飞看着那毫无美感的水墨画,眼里笑意泛滥。
“王妃丢了一枚白玉环,就是画上那东西,玲珑看她似乎很在意的样子,所以便把画送了过来,想让我们在京城里寻找块一样的,她说王妃是在大街上买的。”
随着速风的解释,风飞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修长的双眉微微向中间靠拢,“她丢了一枚白玉环?”
风飞若是再猜不出画上的东西倒底是什么,那就是傻子了。
她把他赠送的白玉环丢了?还真是个冒失鬼!
风飞心里并无太多的怨怪,尽管那块玉对他来说很重要,并且含着重要的寓意。但看在她那么紧张的分上,他也不会跟她置气。
唯一让他哭笑不得的是她竟然把他的话当真了,大街上买的?他送别人礼物或许会随便买一样,对象是她,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随便。
如此也好,免得她太过自责。
想到她为了找到那枚白玉环,居然有勇气展现自己的画功,风飞嘴角重新染上些许笑意。
“那么你就按玲珑的话去办吧。”
速风是风飞的贴身护卫,世上恐怕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风飞的事。稍一想也就明白那枚白玉环的由来。
那是主子从小贴身戴着的白玉环,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没想到主子竟然把戴了二十多年的贴身之物那么轻易地送了人,而且被对方弄丢了也没发火。
他动了动唇,很想说一句找遍龙城也不会找到一模一样的。
不过最后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了解主子的性子,体会得到主子这样做的用意。
这时房门被敲响。
“进来。”
房门推开,速云进来,“爷,永宁公主送给您的信。”她手里拿着一封密封起来的信。
风飞听到‘永宁公主’,双眉紧皱,漂亮的眸子划过一抹厌恶之色。
他脸上不见了方才的笑意,薄唇微动,无情地溢出两个字:“扔掉。”
速云伸出去的手顿住,当着风飞的面把信封打开。这位主子,外人面前放荡不羁,在手下面前睿智沉稳,表面高深莫测,事实上也确实是令人捉摸不透。
然而有一点他手底下的人极其清楚的,那就是十分讨厌那些花痴一般的女人,除了宫里那位,他几乎没有对哪一个女人真心笑过。
一切都是在夏楚悦出现以前,而夏楚悦出现以后,他的情绪开始变得多样,喜怒哀乐,十分丰富,倒像是个普通人了。
也因此,速风等人虽然觉得以夏楚悦的名声和身份配不起自家主子,却也没有到她面前放话刁难。
不过他变化虽多,但只对夏楚悦一人。对其他女人,厌恶直线上升,连宫里那位,似乎地位也有所下降。
如今,一听到关于永宁公主,他的不耐表露无疑,若非永宁公主还有利用价值,速云等人断然不会将其书信送至风飞面前。
速云迅速将信纸浏览一遍,一丝诧异闪过,以前洋洋洒洒写满一页纸的信,这次竟然没有一个字,而是一幅简笔画。
没有听到速云念信的声音,风飞有些奇怪地抬头看她,速云把信纸递到桌面上,风飞看到信纸上的图时,脸色登时大变。
“可有口信?”风飞抓住信纸,眼中精芒乍现。
“没有。”
风飞盯着纸上的图案,寥寥几笔,画得栩栩如生,和真的相差无几,他眸光轻移,看向展开摊在桌案上的那幅,眼眸眯了眯,嘴角也勾起一弯弧度。
半晌,一声低不可闻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溢出。虽然是在笑,可那笑声却只有无尽的寒意,让人不由自主地从心底里产生畏惧。
速云和速风身体俱是一僵,看来主子气得不轻!
“永宁公主近日可有到宁王府?”夏楚悦被龙希宁软禁在王府,私底下溜出府肯定不会让相识的人认出,永宁公主要想拿到这枚白玉环,必须要去宁王府。
“今天去过,而且特意到海棠苑看王妃。”速风答道,这些都是玲珑交给他画时说的,刚才风飞接过画就笑个不停,他倒是忽略了。
风飞冷笑一声,那个公主当真目无王法,连偷鸡摸狗的事儿也不落下。
速风感受到主子身上阴冷的气息,眼眸轻闪,暗道,永宁公主要倒霉了,千不该万不该得罪这位主子,要不然会后悔一辈子的。
风飞吩咐速风安排人去街上寻找白玉环,自己则策马入宫。
不知道期间发生什么,当天晚上,风飞才风尘仆仆地回来。到了府第前,管家替他牵住马,风飞马不停蹄地走到书房内,“速风,过两天将白玉环同在大街上搜罗到的类似款式都交给玲珑。”
速风眼眸一睁,小心地接过白玉环,放入怀中。
主子要从公主身边拿走白玉环,恐怕不是简单的事儿。他打量着风飞,只见对方脸上尽是疲倦,白玉般的面庞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主子,您……”
“备凉水,叫速云过来。”
“是。”速风不敢怠慢,看主子的样子,恐怕又遭了永宁公主的暗算。他眼眸一沉,隐过一抹杀意,如果可以,他真想杀了那个诡计多端的公主。
泡在冷水中,风飞身上的燥热并未减轻很多,他闭着眼睛,眉毛紧皱,显然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