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妆都防水,泪水完全收干后就没留下多少痕迹,薛彤摆出冷淡的表情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觅雅就那么大,传话的人比你想的还多。”
“撕烂那些贱货的嘴!”薛彤脾气不小,从滕云那儿得来的不痛快怎么也得找人撒了,又问,“咱们可是话不投机,政见不同,你来找我,到底干什么?”
方馥浓说出自己的目的前,反倒问对方,“你是不是抓住了滕云什么把柄,他才愿意同你结婚?”
“这话我没必要跟你说”薛彤像受惊了的刺猬一样蜷起来,只以扎人的尖刺对人,“你走!我没话跟你说!”
“不是。”方馥浓摇摇头,“我只是想来问你要一份全国所有代理商与经销商的明细资料,你也知道觅雅最近的状况不太好,代理商大会可能是挽回局面最后的机会。”
“名单我有,回公司就整理完给你。”薛彤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对于一直照顾自己的小叔子,也不至于做得太绝。
“我先谢你了。”方馥浓看上去要走了,忽然又掉头说,“我的身材跟腾云差不多,真的不用我代替他来试试礼服?”
薛彤默许,方馥浓也就让店员秀取来了同款的新郎服。比起矫情地躲进换衣间,公关先生就在外头大大方方脱去上衣,宽肩窄腰的好*立即一览无余。马甲线清晰可见,人鱼线欲露不露,肌肉紧实的线条分外香艳,还有这一身肤色,虽然也挺白,却绝不是战逸非那种刀光雪芒似逼人眼目的白,看来莫名可口香甜。
整具身体如同蜜渍、如同砖砌、如同铁铸,令人惊艳、令人浮想、也令人咋舌,薛彤忍不住说,“看脸你比滕云瘦不少,没想到身上却比他壮那么多。”
“他是书生一介,自然比不了我们这些常跑常混的。”方馥浓将那件中式礼服往身上披了披,然后告诉店员秀,不合身。
“你是北方人吧。”这男人简直从头帅到脚,店员秀明着看,暗着瞥,还搭话说,“上海的男人普遍矮,很少有你这么好身材的。”
“在老婆面前,我可不能跟别的美女搭讪。”方馥浓看着还挺入戏,亲昵搂了薛彤一把。
店员秀也算受到了恭维,笑着说,我去找找看这件新郎服还有没有大一号的。
只留下“新郎”与新娘两人独处,方馥浓也不穿上衣,就这么赤着上身与薛彤说话,“你真的要嫁滕云?”没等对方再次翻脸,他补充一句,“我不想劝你,也不想拦你,我只是觉得,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更好的选择?谁呢?你?还是战逸非?”
“死基佬当然不是更好的选择。”方馥浓不介意自嘲,笑了笑,“但是,不用我点明你也应该感觉得出,在这点上,滕云与我们差不多。”
薛彤叹了口气,“我不是瞎子,我认识滕云的时间够长了,我知道他喜欢男人。”
方馥浓露出惊讶神态,“那你为什么……”
薛彤叹了口气,“我想赌一把,我觉得没人生下来就喜欢同性,没准儿滕云会为我改变。”
“他是变了,但不是性取向,而是别的。”方馥浓摇了摇头,“如果你们真心相爱,我也只能祝福,但似乎也并不是这样。”
“我知道。”薛彤再次叹气。这个女人是个矛盾体,外表看着张扬凌厉,骨子里却也柔软寂寞,她对自己、对未来表露出深深忧虑,说,“有一天早上我在镜子前化妆,我看着里头那张特别憔悴、特别枯萎的脸,忽然意识到,我三十几岁了。当妈的女人都不容易,当妈的单身女人就更不艰辛了,我也想有个人来爱我,来照顾我。我总觉得滕云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了,可能我错过他我这辈子就注定一个人了,我怕我就会这样一直到老,我怕我一辈子披不了婚纱,我儿子没有爸爸。”
“你根本没必要有这样的忧虑。”方馥浓微微皱眉,凝视薛彤的眼睛,“你比这世上绝大多数的男人都强悍,更比这世上绝大多数的女人都漂亮,你这样的女人应该遇见一个足以匹配你的良人。”
薛彤的眼眶已经泛红,她不自信地问,你觉得会有你说的那种男人爱上我吗?爱上一个年过三十的单身母亲?
方馥浓没回答,一把拽过薛彤就吻住她的嘴唇。
男人唇舌柔软,吻技高超,薛彤被对方撩拨起斗志,立刻使劲解数吻回去。
互不相让地狂热吻毕,方馥浓舔去嘴上沾上的唇膏,笑了笑,“我猜你已经有答案了,你差点用一个吻就把我掰直。”
“老娘就是这么有魅力!”薛彤阴霾尽扫哈哈大笑,“我骗他我怀孕了他就相信了,亏他还是清华的博士,简直笨得要死!”笑过之后忽又神态凝重起来,“啊对了,忘记跟你们说——我猜你们很快也会知道了,我和小喆已经与战家人相认了。”
“我不意外。即使你不说,也有人会说,何况小喆是战家人,迟早是要回家的。”方馥浓摇头,引开话题,“其实,除了代理商名单,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你还想要什么?别是要跟我借钱吧?我可没那么多,再说我就算有,也不会白白砸水里。”薛彤警惕地看了方馥浓一眼,随即便以更警惕的声音说,“你能不能把上衣穿起来?你这样是□□,是犯规!你再这么光着跟我说一会儿话,我得把房产证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