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问:“你们打算用什么法子?若是能找到别的途径,通政司早就找到了,又怎会把希望寄托在云妮这么个小丫头身上?”她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柳东行:“你不会就因为我那番话,便放弃了云妮这条线吧?这么做可不聪明。”她觉得柳东行不象是个因私忘公的人。
柳东行笑了:“娘子误会了,我说另辟途径,不是指放弃云妮这条线,而是放弃云妮这个人。你还记得,当初云妮跟我们头一回碰面时,曾经提到康王府的旧仆中有一部分因为得罪了王永泰。而被撵出了王府的地盘?”
文怡明白了:“你们是想利用这些人?我记得之前听说过,有不少人已经被安排到那边的院子里去了,其中必然有些人是可为朝廷所用的吧?”
“确实有,不过我们可没打算让他们出手。”柳东行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他们已经被撵出来了,想要再次回到康王府里掌握实权。根本不可能,我们也没那闲功夫。而他们又毕竟世代在康王府执役,只是与王永泰、朱嘉逸有矛盾,不代表会背叛康王一系。我们可以为他们提供暂时的安稳生活,至于以后他们想要做什么,那是他们的事,若是愿意听从我们的安排。那当然最好,如果想要上京投奔世子朱景深,我们也可以给他们提供一点路费,但绝不会信任他们,也不会把事实坦白告知。老胡打算寻个理由,诸如与王永泰有私怨之类的,哄得那些人为我们办点小事,风险不大,只需要他们回到过去的住处,向其他的康王府旧仆传递消息,就足够了。”
文怡听得有些糊涂:“你们想让他们给康王府内未参与叛乱的旧仆传信,好策反这些人?”
柳东行笑得更深了:“用不着这么麻烦,我们只需要策反一个人就好。”
“一个人?”文怡皱起眉头,忽然想起,“是秦寡妇?!”
原来如此!柳东行与通政司的人根本就没打算放弃原本的计划,只不过为了增加把握,把原本打算让云妮做的事,转移到秦寡妇身上而已!秦寡妇虽然受到王永泰的排挤,但她在朱嘉逸面前多少还有些份量,若由她出马,更有可能说服朱嘉逸脱离王永泰的控制。
只是文怡仍有些担心:“这能成么?秦寡妇不象云妮,没那么好糊弄的。”
柳东行微微一笑:“谁要糊弄她了?她不是正忙着串连其余康王府旧仆,图谋对付王永泰么?其实只要朱嘉逸一天还在王永泰的控制下,她就不可能成功,而据秦云妮所言,王永泰通过那个叫绣云的丫头,已经将朱嘉逸控制在掌心之中了。秦寡妇想要翻身,除非将朱嘉逸再抢回来,藏在对方不知道的地方,并且说服朱嘉逸听从她号令行事,方才能再次获得与王永泰谈判的筹码。可惜她现在想不明白这一点,既如此,我们就提醒她一句又如何?”
文怡半信半疑。她总觉得事情未必能这么顺利。那些被撵出王府的旧仆与秦寡妇本是敌对的,若非秦寡妇助王永泰排除异己,他们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面对曾受自己所害的故人,秦寡妇真的会相信他们的话吗?
事实证明,通政司在掌控人心方面确实其独到之处。当文怡与东行重新回到康城的时候,刚进城门,便有人给后者送来了最新的消息。
那群旧仆中,有两名婆子素来与秦寡妇不睦,她们近日重回王府后街,曾经两次与秦寡妇擦肩而过,大肆取笑对方刚被利用完就叫人抛弃了,迟早要如同她们一般流落街头无家可归,只是她们忠于康王世子,因此上天保佑她们好运地找到了新差事,如今日子过得不比从前差,就等着看对方的悲惨结局呢。气得秦寡妇差点就动了手,幸而有好几个邻居死命拉着,方才饶了那两个婆子。
而又有另一名与秦家沾亲带故的媳妇子。回王府后街探亲时,在另一户人家“偶遇”了秦寡妇,不但不记恨对方曾经陷害过自己,反而感激对方的女儿云妮帮了自己全家一把,介绍了好差事。秦寡妇想起云妮似乎曾经提过这差事,只是她当时正在气头上。也没认真听,此时才知道原来云妮将差事介绍给了别人。不由得暗骂女儿多管闲事。但这媳妇子的态度倒是和气,她如今也乐得多交好几个王府旧仆,壮壮声势。这媳妇子便在家常闲聊之中,照胡金全的吩咐,状若无意地将那句话透露给了对方。
秦寡妇听进去了,虽然没说什么,但瞧那神色,似乎并非不为所动的。如今就等她动了。
柳东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朝文怡挑了挑眉:“如何?其实说动秦寡妇。要比说服云妮容易得多。她们一家子都是野心勃勃的,为了权势与利益,无论是主人还是亲人,都可以利用。只要戳中她的软肋,哪怕她不知道我们是谁,也能为我们所用。”
文怡没说什么。既然改